“南渊，你开车送我去大石场。”大石场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她也不认识路，所以只好拜托南渊送她去了。 “好。”南渊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不过他刚才也是听见了千语的讲话内容，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他的直觉告诉他，电话那一边好像是出事了。 “千语，你去大石场做什么？那里可全都是工厂，没什么好玩的。”南渊试探性地问道。 千语怕南渊也会跟过来，有一个人类跟在自己身边，她会很不方便的，尤其是等一会儿，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人，这样就更加的不能让南渊跟着了。 于是，她随便撒了一个谎，“我朋友和家人吵架了，我去劝架。” “哦。”南渊应了一声，心里却是不怎么相信，不过他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大石场离学校也是挺远的，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千语一下车，便连忙对南渊道：“你先回去吧。” “我和你一起去吧，这里很偏僻，一会你和你的朋友不好打车出去。”南渊把车停在了路旁，也是跟着走下了车。 “但是我那朋友和她的家人吵架，你在的话可能不太方便。”千语暗暗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你在的话我杀起人来不方便！ 可是南渊的脸皮可是厚比城墙，他咧着嘴笑了笑，“没事，我远远看着就行。” 千语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她知道自己是甩不掉这块牛皮糖的了，而且她现在急着去找涂小米，也没空和他扯皮。 “那好吧。” 南渊一听，脸上的笑容更甚，屁颠屁颠地跟上了千语的脚步，不过，他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明明自己比千语高啊，而且脚也比她长啊，可为什么走起路来她比自己还要快？ 他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看着千语的脚步，她的步伐不急也不缓，跨步也不大，但是为什么走起路来就是比自己快！？而且快这么多！自己要用跑的才能跟得上千语的速度！ 就在他跑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千语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他望了一眼四周，这里到处都是工厂，而他们现在正停在了一个小卖部的门前。 眼前的这个小卖部挺寒酸了，低矮简陋，里面卖的东西一目了然，也就是一些低级烟酒和一些速食饼干，而在店门口处摆着一张破破烂烂的桌子，上面放着一部电话。 千语望着那一部电话，上面还残留了一些涂小米的气息，电话旁边正坐着一位老头，穿着补丁的军大衣在抽着烟，一双浑浊的老眼半眯着。 “老人家，请问刚才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生来打电话？”千语有礼貌地问道，那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那老头半眯着的眼睛稍稍睁开了一些，他瞥了一眼千语和南渊，便再次眯起了眼睛，嘴唇紧抿着，看那架势是不打算搭理千语了。 “这位老人家，你知不知道也吱一声吧，至少也摇个头或者点个头什么的吧。”南渊也是出声道，这老头的态度令他也有些不满，不过本着尊老爱幼的良好传统品德，他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不满。 可是那个老头依然是半眯着眼睛抽着烟，完全不理会南渊。 千语从书包里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放到了那桌子上，道：“老人家，那位女孩是我的朋友，如果你知道的话请告诉我。” 那老头看见了那几张大钞，那半眯着的眼睛顿时就睁了开来，眼里闪过了一丝光芒，可瞬间，那道光芒就黯淡了下去。 他把那几张钞票推回给了千语，那双浑浊的老眼深深地盯着千语，道：“老头我告诉你也无妨，而且这些钱我也不拿你的，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句话。” “嗯。”千语轻轻点了点头。 老头砸吧了一下干扁的嘴唇，道：“那女孩被人带去了很危险的地方，凭你们两个是救不出她的，我劝你们不要做无畏的牺牲。” “听了我说的这些话，你们还想要去救她吗？” 千语的眼神一凛，道：“嗯，她是我的好朋友。” 老头猛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站直了身，“哎，现在的小丫头真是的，那老头我就陪你们走一趟吧。” “老人家，你就别跟着去了，你直接告诉我，我那朋友在哪里就行。”千语也是有些急了，虽然她知道这老人家是好心帮助自己，可是如果真让他跟去的话，那她身边就有两个人类了！她杀起人来很麻烦啊！而且照这老人家的走路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那里啊！现在的每一秒她都看得很重，不能随便浪费的。要不是这一带工厂太多，到处都是一些化学气味，千语她就自己循着涂小米的气息找上去了。 可那老头根本就不听千语的话，而是训斥道：“你这个小奶娃懂什么！大爷我当年打着鬼子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小小年纪有一颗为小伙伴着想的心是好，但是也不能这么鲁莽！我跟着你们去至少可以看着点你们！而且那帮人或许会给几分薄面给我！好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说着，那老头就当先带起了路来。 “……”小奶娃？！说谁？！难道是在说我？！千语顿时满脸黑线了起来，大爷，我上小学的时候你老人家还没出世呢！ 南渊也是听出了事情的端倪，这事绝对没有千语刚才说的那么简单！还好自己脸皮够厚跟过来了，不然的话千语就自己一个人冒险了！ “千语，我们要不要报警？”南渊出声问道。 “不用。”千语摇了摇头。 而那老头听了也是一通训斥，“又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奶娃！那帮家伙才不怕什么警察，而且等那帮蠢货警察到的时候，你们那个朋友恐怕都凶多吉少了！” 南渊想了想，觉得也是，他平时也没少看新闻，这大石场这里由于工厂多，里面的人很杂，经常都会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情，而且他曾经听王老说过，那些警察对这里的打架事件也是爱理不理，反正来得了工厂干活的，家里也没什么背景，打死了也就算了，而且一开始的时候有警察出面干预调停打架事件，那些人居然也警察也打！所以导致了这一带成了比较乱的地方，警察也是很少干预。 在九十年代，社会还是比较乱的。 大概走了一刻钟，老头带着千语和南渊来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很小的厂房，都没有他们学校半个羽毛球馆大。 “我记得带走那女孩的几个人好像是住在这里面，可是我不保证他们就一定把女孩带到这里。”老头出声道。 千语点了点头，当先走了上去，道：“你们都退后一点吧。” “不行，千语你还在站在我身后吧，这里面可能有危险！”南渊连忙抢着挡在了千语的身前。 那老头一听他们两人的对话，两眼立刻就瞪了起来，喝道：“现在不是你们两个小奶娃逞英雄的时候！你们都给我退后！” 说着，他两手伸出，一手一个，把千语和南渊都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恶狠狠地瞪了千语和南渊一眼，这才走上前去，拍了拍厂房的铁卷帘门。 可是厂房里面没有丝毫的回应，他再次用力拍了拍，而且还大声喊道：“里面有没有人？我是小卖部的老牛。” 过了好一会儿，那厂房里面终于是响起了一道回声，“干嘛？” “刚才你们这里不是有人打电话来说要两包烟吗？”老头扯起谎来还是挺溜的。 厂房内，几名大汉对望了一眼，一名光着上身的大汉出声问道：“你们刚才有人打电话要烟？” 剩下的几名大汉都是摇了摇头。 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大汉出声道：“可能是有人要了烟却说错厂房号了吧？算了，我的烟也刚好抽完了，我出去拿。” “慢着，你开了门万一被那老不死的发现咱们这里藏了人怎么办？” “嘿，一个老不死你怕个鸟啊？！再说了，刚才咱们在他面前掳了那个女人他不也没吭声嘛？！” 那光着上身的大汉瞪了那刀疤大汉一眼，道：“你在爷面前拽个蛋啊？！你去的时候顺便看看他有没有带多，我也要一包烟。” 其他几名大汉一听，也是纷纷出声道：“我也要。”“我们几个也要一包。” 那刀疤大汉对着他们比了个中指，狠狠地啐了一口，“我|干！你们自己不会去啊！” 说着，他便走到了铁卷帘门前，往上拉开了一条缝隙，贴着地面伸了一只手出去，“老头，烟拿来。” 老头见他只是把门帘拉开那么一条小缝隙，也是猜到了里面肯定有鬼，于是干咳了几声，道：“老头子我的腰不好使，你把门帘再拉上一些，把手伸高一些。” 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了一道骂声，“我|干！你腰不好使关爷我什么事？废话少说，马上把烟拿来。” 老头的脸色微变，想了想，道：“你先给钱。” “我|干|你娘的！迟早我要把你这老不死的搞|死！”里面那人骂骂咧咧了一阵，手一抛，便直接扔了一团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