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最近大家的打赏红包推荐票加更~ ************ 晋阳侯府的车架来势汹汹,颇有种当仁不让之势。 扎根川宁十多年,侯府向来低调,今日的场面还是头一回见。瞧来又是两家对垒的阵势,百姓们霎时兴奋无比,越发哄闹。 蒋家人亦回头看来,面色不大好。映衬着麻衣,显得更加苍白。 “他们怎来了?”蒋老爷眯了眯眼。 蒋夫人鼻息一哼,又酸又冲: “砸场子的吧!盈盈不明不白死在晋阳侯府,见咱们来此请命,心虚坐不住了?” “哼!”蒋老爷大袖一甩,“就怕他们不来。咱们明明白白的冤屈,却虚他们?!” “伯父说的是!”胖小子蒋貅凑上来,朝晋阳侯府的车架探头,“咱们人多不虚!我看他家孙辈的少爷小姐们都没来,没什么气势!” 蒋貅是蒋盈的堂弟,因着长日养尊处优,越发发福。 蒋老爷瞥他一眼,打一把他的头,斥道: “人多有个屁用!晋阳侯夫人一人就足够镇场子了!” “这样啊……”蒋貅抬起胖乎乎的手挠头。 “但貅儿有句话说对了。”蒋老爷沉了沉气,不再看向晋阳侯府,“咱们占理,不必虚他们;况且有徐大人在,虚个球啊虚!” 蒋家人闻声,皆直了直身子,雄赳赳气昂昂。 薛氏放下车帘,掩面一笑: “母亲,蒋家人蓄势待发呢!跟要打架似的!” 老夫人嗔她一眼: “失去亲人到底可怜,你别因着人家蠢笨就笑话。脑子是娘胎里带来的,谁也不能选。若都跟咱家孩子一样机灵,可不乱套了?” 薛氏强忍着憋笑。 若论揶揄人的功夫,老夫人称第二,还真没人敢称第一。 她遂附和: “是。可不都因着母亲您的血缘好么!” “就你嘴甜!”老夫人笑嗔,又道,“老二与老三的车都紧跟着?” 薛氏点头: “撑场子嘛,自然都来了。” 老夫人欣慰一笑: “老二做得不错。他虽对郑氏宠爱万分,可一旦出事,孰轻孰重到底是拎得清的。” 她顿了顿,又补一句: “老子比儿子强啊。” 薛氏拉着老夫人的手: “南淮还小,慢慢教也就是了。” 老夫人点点头。 一时车马停下,晋阳侯府众人却不下车,皆在车上闭目养神。 蒋家人站得笔直,正对城门目不斜视。却依旧有人忍不住偷视晋阳侯府。 蒋貅拿手肘怼了怼身旁的兄弟: “他们什么意思?车也不下,故意摆谱呢!” 他兄弟翻个白眼: “徐大人是京城来的,据说陛下及其信任,是了不起的人物!到时候看他们能怎么装?难道要藐视朝廷,藐视陛下么?” 蒋貅一愣。 他兄弟又道: “嘿嘿,扣帽子的事,也不止他们一家会干!” 咳咳! 蒋老爷蹙眉清嗓。 孩子们一顿,忙闭嘴低头。 ………… 相比城内的喧闹,城外几乎安静得有些过头。 徐故端坐车中,不时整一整自己的官服官帽。 侍从驾着马,自车外探下身: “大人,前头就是城门了。晋阳侯府与蒋家都候着,百姓们亦夹道欢迎。” 徐故心头暗笑。 夹道欢迎? 怕是夹道看戏吧! 他又整一下腰间玉带,沉声道: “走吧。” 走入那座城门,自己亦是戏中人了。 ………… “来了来了!新知府的车架!” “哪儿呢?怎么看不见?” “那个那个!” 一阵喧嚣后,百姓总算看清,霎时一片安静。 并非因着气派威严,而是……太不起眼了! 尤其晋阳侯府与蒋家恁大阵势,几乎举家出动。新知府的队伍夹杂其间,总显得有些可怜。 薛氏挑帘看了看,向老夫人笑道: “徐知府好清廉。” 老夫人这才缓缓睁眼: “是个聪明人。” 只见知府车架缓缓顿住,徐故从容下车,先向百姓行礼,然后才是两户气派人家。 一时抬头,众人皆挤破了头要看。 只见他立身端直,不似寻常文人孱弱。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轮廓明晰锋利,眸子似一把利剑,叫人背脊一寒。 徐铁拐,如铁刚直,如铁冷漠。 “蒋姓氏族。”徐故四下扫一眼,停在蒋家上下打量,“这是何意?” 蒋老爷上前,白一眼晋阳侯府的车架,只行礼道: “请知府大人做主。我家小女前日……” “这件事啊……”徐故打断,一番沉吟,“我听说过。凶手是晋阳侯府的二夫人,不过……死了。” 蒋老爷恨恨,死盯着晋阳侯府: “关在府衙也能死,只怕当日她杀我小女便是受人指使。如今败露,某些人要杀人灭口吧!” 四下闻声,一片哗然。 晋阳侯府二老爷与三老爷亦下车来,与徐故相互见礼。 三老爷遂道: “鄙府此来本是为了迎接大人,怕您初来乍到认不得路。谁知遇上蒋老爷喊冤!” 他笑了笑: “既说到那事,我们免不得解释一番。实在是二嫂迷了心窍,为夺世孙之位暗害公主。好巧不巧,她又以为蒋小姐将真相偷听了去,这才害了一条性命。” 三老爷顿了顿,换做正色: “大人知道,咱们府上一向是遵纪守法的。真相大白,二话不说就将二嫂送进府衙。不过……如今不明不白死了,我们也纳闷呢!” 他余光看向蒋老爷: “也不知,是否有人报仇心切,贼喊捉贼?” 蒋家人一惊。 四下百姓也一惊。 双方这般互咬,真相越发扑朔迷离了! 不待反应,老夫人的车架中竟传出呜咽之声。 二老爷与三老爷忙迎上去相劝,孝子之心可见一斑。 “老三你闭嘴!”车中苍老声音忽斥道,“蒋家孩子去了,老婆子是感同身受的,你怎能这般说话?” 老夫人抹了抹眼泪,又道: “这匆匆月余,先是公主,再是二媳妇,连我那小孙女也险些丧命!老婆子都这把岁数了,成日提心吊胆,怎么尽遇着白发人送黑发人之事?事到如今还不完,府上竟受小人言语冤枉。” 二老爷与三老爷俱摇头叹息,四下百姓也有跟着哭起来的。 “那个新知府,”老夫人哽咽两声,“你叫什么来着?” 徐故面无表情,只行一礼: “徐故。” 老夫人继续啜泣: “徐大人,你要给蒋家做主,也要给我们做主啊!二媳妇总是在府衙没的,不查清楚,让两家人相互冤枉,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吓! 这招移花接木好漂亮! 三言两语间,将责任尽说道府衙身上。 而蒋家今日的行径,自然就成了逼迫新知府,而并非晋阳侯府。 徐故眸子沉了沉。 传闻中的晋阳侯夫人,宝刀未老啊,还未完全入城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他默了半刻,向老夫人的车架行去。 ************ 感谢梓风儿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