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了衣服，她们又来到了月樱楼。 “小蚊子，这可是临邛城最好的酒楼，以后你跟着你干娘多学点，说不定以后你能开出比这个还高级的酒楼。”容谨还记得刚才卓文君说起干娘这件事，此时正好拿来说上一说。 卓文子点了点头，“谨姨说什么都对。” “就你这小嘴甜，”容谨笑道。 三人进了月樱楼，直接去了包间。 包间里什么都备妥当了，净是卓文子跟容谨爱吃的菜色。 容谨一看，就知道卓文君是有事才来这里。不然怎么会提前通知月樱楼准备东西呢。 “小蚊子，你多吃点，看你现在瘦了吧唧的，闹饥荒第一个饿死的就是你。”容谨把一个大鸡腿夹到卓文子的碗里。 “别吃太油腻，他身子刚好，还是吃点清淡的好。”卓文君又把那大鸡腿给夹了出来。 卓文子眼看着大鸡腿掉进自己碗里，然后又碗里出来，什么都没说，直接喝起了粥，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这几天天天喝粥，偶尔吃点带肉的也不错啊。”容谨又夹了一块鸭肉给卓文子。 这次卓文子把自己的碗往怀里一抱，一副谁也别想给他抢东西的样子。 “呵呵，好吧，今天就好好吃一顿吧，”卓文君被卓文子的模样给逗乐了，“不过容谨，闹饥荒第一个饿死的可不是瘦子。” “不是瘦子难道还是胖子吗？”容谨理所当然道。 “那可说不准，不过饿死最多的肯定不是瘦子，瘦子吃得少，总是饿着，到了真正饿肚子的时候，肯定能挨饿，但是胖子平时吃得多，如果突然没吃的了，他们肯定最先觉得饿，饿死的也最快。” “小姐知道的可真多。” 卓文子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对自己特别好的两个人在说着闲话，心里是满满的感激跟幸福。这样的日子真的很想一直过下去。 “晁老爷，你可算来了，我们都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了。”卓刘氏的声音突然从旁边的包间传出。 容谨赶紧起身去墙壁那边，把耳朵附在墙边听了听。 “都坐吧，都坐吧，小二，那点热酒来。”卓思兴笑呵呵地说。 容谨听了一会儿，确定旁边的包间坐着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卓刘氏跟卓思兴。 “小姐，他们怎么也来这里吃饭了。”容谨有些不情愿地坐回座位上，她对卓刘氏一点好感都没有，连带着也不喜欢卓思兴，现在听到自己隔壁就是卓刘氏，吃什么都没了味道。 “有人来咱们这花钱吃饭，难道还能赶出去吗？” “可是她们．．．．．．，我吃不下了。”容谨放下筷子，有些闷闷不乐道。 这卓刘氏之前的所作所为，让容谨对她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卓文君阻拦，说不定她早就杀了卓刘氏然后浪迹天涯了呢。 可偏偏卓文君不让她轻举妄动，这就让容谨郁闷的不行了，一方面是自己的性子，一方面是卓文君的命令，她这些日子过的好不憋屈。 “干儿子，多吃点，别跟你谨姨学，她这种脾气，以后可没人敢娶她。” “小姐．．．，”容谨又想生气，又想笑，最后还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小姐，你说他们来这里干嘛啊？”容谨这是第一次在月樱楼遇到卓刘氏，所以觉得卓刘氏平时肯定不来这边，卓家的伙食可是好得很，以前卓文君在的时候，那些菜色比月樱楼都要精细许多。 “你听听不就知道了。”卓文君不知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她只顾着跟卓文子布菜，完全没在意旁边到底有谁。 可是容谨闲不住啊，尤其是知道隔壁还是卓刘氏那个恶女人，她恨不得在墙上戳个洞，好好瞅瞅那个恶女人在做什么坏事。 她再次把耳朵附在了墙上，听了听隔壁的动静，隔壁只是一阵寒暄，也没有聊什么实质的东西，她瞅到一旁的木椅，眼里一喜，搬着木椅就坐在了墙边，认真地听起了墙根。 “娘亲姐姐，谨姨在做什么啊？”卓文子看到容谨开心的模样，有些坐不住了。 他也想去听听是怎么回事。 “别管她，卓文子，你不用把自己当外人，以后我就是你干娘，你就是我干儿子，你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行，不要压在心里。” 这些日子卓文君算是看出来了，当初那个叫住自己的小蚊子变得有些沉默起来，似乎他是想着努力扮演什么角色一样，看着他这样，卓文君心里有些难受，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还得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深怕被人不喜欢了，他才这么小，本来应该是被家人宠爱着。 “好。”卓文子点了点头。 其实他已经慢慢地放开自己的心，让自己恢复本来的性格，只是这个过程有些慢热而已。 容谨那边听的火热，她聚精会神地听着，深怕漏掉了什么细节。 “晁老爷，听说你之前也是临邛城里的人，以前你是做什么买卖的啊？”卓刘氏给卓思兴跟晁老爷倒着茶，不时问几句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以前是．．．．．．。咱们还是谈谈这次的买卖吧。”晁老爷刚想说，然后话音一转，就说到了别处。 卓刘氏见自己没有打听到自己想要打听的事情，也没什么表情，她给卓思兴使了一个眼色，让卓思兴赶紧谈生意。 在外面，都是男人拿主意，卓刘氏知道指望不上卓王太，这才把卓思兴拿出来当枪使。 “晁老爷，我们卓家可是这临邛城唯一一家冶铁的地方，这冶铁的技术也是家传秘方，你如果想去别处买，还不一定有我家的好，现在就连皇帝都用我家制作的兵器。所以我们制作出来的东西质量那肯定是没的说，这么好的东西，晁老爷，你觉得你给的价钱合适吗？” “我也是看你们家做的东西质量好才找你们谈买卖的，不用一开始就给我摆出什么高姿态，我只能给这么高的价了。”晁老爷有些不悦道。 卓思兴一看，马上看向了卓刘氏。 “晁老爷，现在做买卖的都不容易，我们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你看这价钱，能不能再高一点？”卓刘氏当着调和剂，温柔细语道。 隔壁偷听的容谨，看到卓刘氏这样，顿时对她的这番行为嗤之以鼻，这个老恶婆，就是会装腔作势，太会装蒜了。 “就是这价钱，如果不行，我就去找别家，临邛城没有，那我就去别的地方找。”晁老爷这边对价钱咬的很死，一丝都不放松。 卓刘氏看了看，知道这价钱是没办法再高了，其实现在的价钱已经算不错的了，只是她还想试试能不能再高点。 “晁老爷也别去别的地方找了，这生意我们卓家接下来了。”卓思兴看了看卓刘氏的眼色，赶紧答应道。 晁老爷有些考量地看着卓刘氏跟卓思兴，似乎在考虑这个买卖到底要不要给卓家。 卓刘氏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这个晁老爷反悔，这可是桩大买卖啊，比得上她们卓家两年的收入，这要是成了，那可就是说不清的银子进账。 “那你们就把这契约给签了吧。”晁老爷从怀中拿出契约书来。 卓刘氏拿来一看，契约书上说，要一个月完成这些铁器，他会预先支付五千两银子，等收到货之后，再给剩下的银子，不过，如果一个月后没有收到货，那这批货的银子就要双倍赔偿，如果两个月之后还没收到货，那就要十倍赔偿。 卓思兴也看了看契约书，两人都觉得没什么不妥，前几日有个外地卖私矿的人悄悄找到他们家，说要跟他们做买卖，卓刘氏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马上就收了那些铁矿石，还跟那个人保持着长期的合作关系，这铁矿石不缺了，铁器还不是想要多少有东西嘛。 “晁老爷，之前你来卓家的时候可没有提契约书的事情啊。”卓刘氏跟卓思兴分别在契约书上签了字，他把契约书递给晁老爷的时候，问了一句。 “老夫这还不是为了心里踏实嘛。哦，对了，等下卓夫人还得安排个管事的人随老夫去衙门那边把这份契约过个保才是。生意嘛，总是要讲究个章法的，咱们第一次做买卖，讲究些好……”晁老爷拿过契约书，终于笑了出来。 卓刘氏跟卓思兴不以为忤也跟着笑了起来，这算是皆大欢喜，双方都很满意。 前几天晁老爷去卓家的时候，卓刘氏还很担心，她派人跟踪了这个晁老爷几天，发现这个晁老爷出手阔绰，买的东西都是上等品，见的人也都是临邛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看都不像是骗子，尤其是在听说这晁老爷跟吴大少爷还有些私交，卓刘氏这才放下了心。吴大少爷可是卓思梦未来夫婿的哥哥啊，而且还是临邛郡守的大儿子，这样人的私交，怎么可能会是骗子。 “小姐，他们在谈买卖，好像还谈成了，你没听到老恶婆的笑声，简直就是魔音穿耳，让人受不了。”容谨把椅子搬回原处，坐下来喝了口茶，开始说起了卓刘氏。 “谨姨，老恶婆是谁啊？”小豆包眨着眼睛，一脸无知地看着容谨。 容谨心里一喜，刚才的烦恼全都烟消云散了，她突然觉得自家小姐捡了一个宝，这样可爱的小豆包，生几个都不嫌多啊。 “老恶婆啊，她是．．．．．．。” “容谨，你的话太多了。小蚊子还小。”卓文君不太想卓文子了解这些事情，她觉得卓文子就应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长大成人，而不是见识到人心的险恶。 “娘亲姐姐，我不小了，我知道那个老恶婆是谁，欧阳干爹都跟我说了，那个老恶婆是个坏人，等我长大了一定帮娘亲姐姐欺负那个老恶婆。”卓文子拉着卓文君的手，一脸认真道。 他这副样子，真的是让容谨的心都要暖化了。 “什么时候欧阳貅变成你干爹了？”卓文君愕然。 卓文子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他第一次见到欧阳貅的时候，就想认他当干爹，总觉得他特别厉害，武功那么高，长得又那么好看。 “是啊，那个妖精怎么变成你干爹了？我家小姐是你干娘，那欧阳貅不就是我家小姐的．．．．．．。呸呸呸，这个妖精真是死心不改，以后我可不对他客气了。” 远在百里之外的欧阳貅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累死累活地进了密室，想要找到那本古书，没想到被关在了里面，现在他就等着被人发现了。 不过这里的地面会不会太凉了点，他都开始打喷嚏了，这不会是要伤风感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