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伤养好之后,卓文君给自己配了一些祛疤的药,女孩子都不喜欢自己身上有疤痕,卓文君也是如此。 前几日从临邛那边传来了书信,说卓文静有了一个月身孕,害喜害的很厉害,卓文君开心之余也送上了养胎的方子。 柳大少爷因为这件事,好几天嘴都合不拢,没事就自己神神叨叨的说话,感觉跟魔怔了一样,后来听宅子里侍候的婆婆们讲,第一个孩子出生前当爹的都会有些反常,过些日子就没事了。 还有一件事让卓文君很是意外,那个淮南王刘安,不仅没有走,反而有种在宅子里常住的感觉,似乎他对那些纸张特别感兴趣,没事就来跟卓文君讨要一些。 卓文君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是她身边的人,都希望刘安早些走,一个王爷在这里住着,多少有些不自在。 至于那些纸张,她觉得时机还没到,她没有对外宣传这些,而是让自己身边的人都开始用这些东西,自己身边的人如果感觉很好用,肯定是要传给自己知心的人的,这样子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过不了几天整个东阳县的人应该都会知道这些纸张的妙处。 “小姐,下人刚才急急忙忙跑过来,说院子里着火了。”容谨急步走到卓文君的房间,连门都没敲就直接进来了。 正在看书的卓文君听到家里着火了,感觉放下了手中的书。 “怎么着火了?是哪里着火了?”这可是初冬啊,天气阴冷成这样,怎么还会着火,一点道理都没有啊,卓文君心中是这样想的。她的脚步跟着容谨走了出去,心里都是疑惑。 容谨也疑惑的不行,这好好的怎么就着火了呢。“好像是素娥婶她们住的那边,而且点火的人还让家里的护院给抓住了。” “我们先去看看吧。”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来她的宅子里放火,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卓文君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生气倒是比惊讶多。 刘素娥他们住在后院,离院墙只有一墙之隔,那个放火的人直接把茅草丢进了没人注意的房间,然后又点了一些火把,家里好多东西都是木质的,这火说着就着了。 可是也不知这点火的人是不是个笨蛋,居然点火之后还站在那里不动,所以才让护院给抓住了。 为了保护整个院子的安全,卓文君雇用了二十多个护院呢,这不起眼的房间刚冒烟,就被人给发现了。 卓文君匆匆忙忙来到那边,第一眼就看到了放火之人。 他被两个护院紧紧地绑着,脸上一副要吃了人的表情,让人不注意都难。 “小姐,就是这人放的火。”一个虎背熊腰的护院大声道。 卓文君被这突然一声吓了一跳,她看了几眼那个说话的人,只看得那个护院心里有些发毛。 没想到这个护院的中气这么足啊,卓文君对自己宅子里的安全突然特别放心了。 她扭头去看那个放火的人,这仔细一看,她更疑惑了。这人长得还挺俊俏的,唇红齿白,皮肤白皙,长得也不矮,穿衣打扮也是一个华丽的少爷模样。 这样的人,怎么来她宅子里放火了? “小姐,只是烧了一些桌椅,下人们发现的及时,倒是没出什么大事。”容谨一来就去房间看了看。 “你怎么来我家放火了?”听到容谨的话,卓文君冲着那个放火的人笑了起来。 苏学阳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但是再好看也抵不过他内心的愤怒,虽然面前的小姐跟她旁边的丫鬟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是他脸上凶恶的表情倒是丝毫未见。 “哼,我爱烧就烧,关你屁事啊。”苏学阳仰着头,一副不屑于跟卓文君说话的样子。 额?烧了她家的东西,居然还说管她什么事?这个人也太任性了吧。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卓文君觉得面前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没什么,但是容谨可接受不了,在她心里卓文君就是她敬仰向往的人,现在有人对她在乎的人这么不礼貌,她哪里能忍的下去。 虽然被容谨踹了一脚,但是苏学阳站起身后又是一副傲气的模样,根本就没有把容谨跟卓文君放在眼里。 “容谨,别动手,踹坏了他可怎么办啊。”卓文君深知容谨的力道,一时之间更是不忍责怪面前的小少年了。 “小姐,你看他这样,不打一顿是不会知道自己错在哪。”容谨似乎很有心得的样子,不知是不是以为棍棒底下出孝子,多打打就长记性了。 “哼。”苏学阳冷哼一声。 “你们之中有人认识他吗?” 卓文君觉得自己可能没办法从他口中得出什么答案了,与其问他,还不如问别人呢。 这个男子穿的这么好,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如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样,那么东阳县肯定是有人知道的。 “他是苏家的二少爷。”一个在旁边观看的婆子见过这个人,她马上应道。 卓文君对东阳县的大家族还没有怎么了解过,所以也不知道苏家。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咱们这点火吗?”卓文君微笑着问道。 婆子看了看苏学阳,发现他还是那副傲气冲天的模样,马上就对卓文君说,“听说苏家大少爷跟齐家大小姐有婚约,不过前两个月苏家大少爷不知怎么就傻了,齐家知道之后就带着一家老小都走了,不认这么婚约了,老奴想,这苏二少爷莫不是因为他哥哥的事情才来闹事的?” 听到婆子说的话,卓文君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所以说没事听一些八卦还是有用的。 “哼,你买了齐家的宅子,那你就是帮凶,我找不到齐家人,就要来找你这个帮凶的麻烦。”苏学阳听到自己做的事已经被人知道原因了,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感觉他的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卓文君看着他,是想笑又不敢笑,如果真的在这种时候笑了出来,别人肯定觉得她有病,家里被烧了还笑的那么开心。可是看到他的模样,还真的挺逗趣。 “我家小姐怎么就成帮凶啊?这宅子不是我家小姐买的话,别人也会买啊,难道别人也是帮凶嘛。”容谨气急。 “别人没买,我就知道是你们买的,你们就是帮凶。” “歪理。”容谨被苏学阳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连伶牙俐齿的容谨也抵不过这个小少年,卓文君还是蛮惊讶的。 不过柳大少爷还真是有些小粗心了,买宅子的时候只知道齐家的人身家清白,但是怎么就没打听一下这些八卦呢。如果早知道,可能就没有被火烧房子这件事了。 “那就是说你觉得我们是帮凶,所以来烧房子了?可你知道你这么做是犯法的吗?我可以把你抓到县衙查办。”卓文君恐吓道。 “我爹就是东阳县的县令,你有本事把我抓到我家去,看看我爹会不会罚我。”苏学阳自信道。 没想到还是县太爷的儿子。 “你这个孽子,怎么来这里闹了,难道你还在这东阳县成了土霸王不成?”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原来是苏县令带着几个衙役来了。 他一上来就揪住苏学阳的耳朵,揪的苏学阳的身子倾斜了大半,耳朵都红了起来。 “爹,你快放手啊,哎呀,我的耳朵都快给你拽掉了,哎呀呀。”苏学阳叫个不停,刚才那副傲气的模样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苏县令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穿着官服,长得倒是挺普通的,小眼睛,八字眉,个子只到苏学阳的脖子,可是却能让苏学阳叫苦连天。 “这位就是卓小姐吧?”苏县令来的第一眼就把视线锁定在了卓文君身上。 这里的人除了卓文君跟容谨之外,其余的人长得都很普通,而卓文君的气质让人觉得她应该就是这里最大的了。 卓文君点了点头,“见过苏县令。” 前些日子柳大少爷因为一些事情让苏县令帮忙办了几次,她从柳大少爷那里得知了苏县令的为人,除了护短之外,人品一点问题都没有。 苏县令一看,觉得这小姐的脾气真好,一点都没有生气。 “嘿嘿,不知卓小姐婚配与否?”苏县令笑眯眯地问道。 卓文君愕然。 难道他不是来给自己的儿子解围的吗?怎么突然就问起她的婚事了。 “没有。”卓文君回道。 听罢,苏县令笑容更灿烂了。 “好好,真好啊。” 好什么好,容谨心里鄙视道。真是一对奇怪的父子。 “哎呀,你看我都说的什么话啊,我今天来是特地给卓小姐道歉的,我这个小儿子不懂事,给卓小姐添麻烦了。”苏县令突然反应过来,赶紧跟卓文君赔起了不是。 把人家的房子都给烧了,果真是添麻烦来了。 “没关系,房子烧了可以重新盖,我不怕费事,就是怕费钱。”她自然不会跟给自己添麻烦的人一般见识了,不过该赔的还是得赔。 “卓小姐不用担心,烧坏了多少东西,我们赔多少。”苏县令笑道。 “那就好,如果真是这样,那如果下次他再一时心血来潮想要烧房子的时候就尽管来吧,我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房子多,到时候县令大人直接把钱派人送来就行了。” “你这是敲诈。”苏学阳不服。 苏县令感觉又揪住了自己儿子的耳朵。 “爹,你快放开我,啊疼疼疼,她明明就是在敲诈。啊,疼死了。” “卓小姐不用担心,这钱我们肯定赔。我先带着这个孽子回去了。”苏县令对卓文君不客气的态度一点都没有生气,心里反而赞扬她会持家。 “哎呀,爹,你怎么能答应她呢,我还想下次趁没人的时候把整个宅子烧了呢,你那么点俸禄怎么够赔的啊。哎呀呀,我的耳朵要掉了。” 人都走了很远,苏学阳的惨叫声还是不绝于耳。 “小姐,那个人是笨蛋吗?”容谨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人,直接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卓文君笑了笑,这不是笨,只是比较单纯罢了。 “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不要先动手,对方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踹坏了可怎么办啊。”刚才那一脚卓文君看着都觉得疼。 不管发生什么,只要看对方不顺眼,直接就动手,这种习惯可不好,万一对方是个瘦弱的人,很可能就给踹出了毛病。 “是。”容谨乖乖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