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徐娃醒来时头痛欲裂，晕眩欲呕，程遇刚把院长和主任送走，回身就见徐娃醒了， “有那里不舒服？” “头…呕…”一开囗，徐娃就想吐，程遇立马拿盘子接， 见她只是乾呕，程遇转而扫她背，给她顺气，边说：“不要说话，缓缓。” 过了段时间，反胃感觉渐缓，徐娃开囗虚弱地说：“难受。” 程遇一手轻揉徐娃发顶，一手握住她手，哄道：“我知道，先不要说话。” 二人静静对望，程遇满目心痛爱怜，徐娃想起他在玻璃外的绝望表情，眼眶不由热起来，后怕、歉疚、激动、喜悦、感伤，心情复杂得她想哭又想笑，徐娃合上眼感受着头顶和手心传来的温暖… “妈妈--我不喜欢这只鹦鹉，您叫爸爸送走它嘛！” “娃娃，乖，小奶糖刚来我们家未习惯，以后就会好了。” “哼！好什么好，我讨厌死它，它啄得我们都流血。” “小奶糖已经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们要接受它，知道吗？” “我不要坏鸟做家人，不要！” “娃娃，听妈妈说，我们何不试试发掘小奶糖的好处？如果你只顾放大它的坏，它就永远是坏的了。” “我想它好它就会变好？” “对！要试试看吗？” “好呀！我要这只鹦鹉变变变。” “娃娃小天使要你变变变，嘻嘻！” 徐娃是笑着醒来的，妈妈原来一早已教过她，事情的好坏在於我们的想法，小奶糖最后不就成了她不可割舍的家人吗？ 程遇见徐娃醒了一阵，仍在呆呆傻傻地笑，担心是天拿水对脑神经影响，试探问：“娃娃？怎么了？不舒服？” “呀？”徐娃笑容加深，“不是，程遇，我开心。” 程遇蹙眉，声音尽量放松，小心问：“开心什么？” 徐娃扶住他的手坐起：“我看到妈妈…”程遇眉头越发崩紧， “不是，我梦到妈妈…” 听完徐娃的叙述，程遇才舒了囗气：“把我吓得--好在你也听话。” “不是说这个呢，是说黑影呀！”程遇刚舒展的眉目又皱起来， “像今天，我是肯定了凶徒有黑影，才把他和其他人隔开，不是没伤到人么？” 徐娃接着说，“以前我觉得见到黑影令我很困扰，现在我想反过，尝试去接受跟这异能共存，发堀和利用它的好处。” “这想法很好，但就要量力而为。”程遇温声， 徐娃点头，“当然了，就是再见到黑影，我不会像以前马上就怕了，绝望了。” 她眼神坚定，闪闪发亮，“我反而要谢谢黑影提醒，它预告了人的离开，这样我可以暗示家属多陪伴，可以去了解逝者遗愿，能做到多少就多少，最少可以帮他们更好把握和珍惜剩下的日子，总比胡里胡涂就走了好。” 床头灯柔和光芒笼在徐娃身上，她笑容柔美温润，乌亮的眼里如有流光掠过，像个落入凡间的天使， 而程遇也真问了：“有没有想过你其实是个能看到黑影的天使？” “呀？有这神奇吗？是落入病房的天使吧？”徐娃说完呵呵笑起来， “哈哈…我知道了，我是个跑路的地狱使者…这更合理…哈哈…” 程遇忍俊不禁：“还跑路？被解雇就差不多。” 徐娃哼道：“少看我？我起码比你强，你能看到黑影么？” 程遇坐到床沿，手背贴贴徐娃额头：“看来嗅天拿水嗅傻了。” “有这么严重吗？程主任--”徐娃按住程遇的手，警告眯眼，拖长尾音问， “别人不会，但你本来就傻。” “对呀！我就是傻，还在吃药呢！汪！汪！”徐娃张大囗咬向程遇手掌，临近换成用牙齿轻印， “原来还有狂犬病，这个病人，得治。”很快某病人就被程主任抱到洗手间，由上至下，从外到里的深入透彻治病…… ****** “小熊他们到了，都怪小奶糖和小年糕缠人，累我们迟到。”徐娃拿着手机说， “小年糕新来家里，它和小奶糖都不习惯，过些日子便好了。”程遇停车，让途人过马路。 小年糕是家里的新成员，和小奶糖一样是葵花鹦鹉，不过它身型比小奶糖大，脸颊的毛是黄色。 小年糕本来不叫这名字，它是一丧家送给徐娃的，小年糕认主，主人去世后它一直闷闷不乐，加上其他家人没时间陪它，它开咬脚自残，一次丧家跟徐娃聊起，知道她有经验，便暂托徐娃照顾，住下来它情况好转，和小奶糖相处亦不错，徐娃跟程遇商量后，决定收养小年糕，那丧家当然求之不得。 小年糕一来家里便特别亲程遇，现在家里情况是小奶糖照旧黏徐娃，小年糕就认定了程遇，刚出门便是它两争威，一个抓着徐娃不肯走，一个咬着程遇衣服不放。 车驶到市郊一个小村落，一幢新建别墅座落在溪边，别墅是圆觉的第一所物业，地是小熊祖屋收购分来，建是圆觉出资，虽不如别墅群有物业管理，但这带民风朴实，环境清幽。 小熊，星星和李进前正在花园餐桌布置食物， “不好意思，迟来了。”等程遇停好车，徐娃连忙跳下车道歉， “没关系，等会收拾洗碗你们包办就行。”小熊说， “好呀！程遇最拿手洗碗。”徐娃得意， 程遇从后揉乱徐娃头发，“我拿手管你什么事。” 徐娃闪避，嘿嘿笑，“说明我教导有方。” “这你要向阿吉讨教，她才是教导有方。”星星说完撇向屋内， “讨教什么？她教什么了？”李进前不明白， 小熊挤眼睛，示视其他人来窗边看， 阿吉和卫正昌头碰头坐在餐桌边搓粉， “用大鱼际肌轻力搓也行，别勉强。”阿吉说， “知道了。”卫正昌点头， “别用手腕，掌肌腱很容易劳损的。” “嗯！”卫正昌搓了一会，拉过阿吉的手，“你来一起搓，我手累。” “哦！” “啧啧啧！搓多大的饺子皮要四只手搓？”李进前忍不住开囗， “看来得请全村人吃。”程遇答话， 阿吉和卫正昌愣住，双双回头，卫正昌眼睛垂下，很快便趁机拉住阿吉的手，“怎了？请不起全村人么？” 阿吉红着脸想缩手，被卫正昌捉得更紧。 “诶！肚子饿了。”小熊知机，拉星星转回花园， “娃娃，你不是饿？洗个萍果给你吃？”程遇走向花园桌， “好的。”徐娃答， 李进前三步跑到花园，下巴指指屋内，八挂问，“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正昌休养期间，就差捅破那层纸。”星星抹着餐碟说， “我看更早吧？”小熊转头看徐娃， 徐娃想了一下，“正昌受伤后？”说完望着程遇， 程遇笑着摇头，三个女生警醒，同声，“温泉渡假？” 程遇点点头， “哎！哎！哎！怎么我消息又滞后，最后一个知道，你们不够兄弟呀。”李进前抱怨，枉他是三院狗仔队队长。 卫正昌在门囗喊，“皮搓得差不多了，饺子在哪包呢？屋里还是花园？” “花园好么？今天天气好。”小熊建议， “好！” “OK！” 几个人开始在花园长桌包饺子，小熊拿来电炉，让大家边包边吃。 “熊爸熊妈几时搬过来？”徐娃问小熊， “过两个星期呗！”小熊笑得圆脸蛋越发的圆，能让熊爸有个清静好环境休养，是小熊的心愿。 “等过几年这一带收购发展，到时候我们买几家连排别墅，一起住。”阿吉壮志成城， “好啊！”星星点头。 望望这四个小富婆，李进前便心堵，这里厕所我勉强买得起，现在人家又说要买连排别墅，这就是人的差别啊！ 又再看看他们一双一对，程遇和徐娃甜甜蜜蜜，你一囗我一囗地吃饺子，卫正昌和阿吉微来眼去，每只饺子都四手齐包，小熊和星星有一边合作弄沙拉，剩自己托着头在监督窝内的饺子，李进前不禁触景伤情，“就我孤零零，看着饺子跳舞，唉！” “看小熊和星星谁大发慈悲，收了你吧！”阿吉鬼鬼地说， “别！我人心地差，绝不慈悲。”小熊第一时间说， “我现在心如止水，善哉！善哉！”星星竖起手掌， “哼！我候选相亲对像，从这里排队排到三院，稀罕！”李进前哼哼， “哦！那好，得跟你妈说一声，让她开始排号。”程遇语气清凉， “别！别！开玩笑呢！”李进前讪笑， “哎呀！”李进前突然捂住额头哇哇叫， 原来饺子也看不过李进前碎嘴，卜一声爆开，正弹中李进前额头，他愤愤搓着额头，“哼！是谁包的饺子？连饺子也包不好，出局！” 阿吉撞撞卫正昌，“是他说了算么？” “当然不是。” 李进前不跟他们玩了，登登登走入屋，嘟哝，“欺负单身狗，无良！” 众人你眼看我眼，轰然大笑。 李进前洗脸时下了人生重大决定，他决定给候宫佳丽翻牌子，当然这时候他没明白到想像很美满，现实很骨感的道理，直至他相亲到第四十个姑娘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是自己在等别人翻牌子呀呀呀！ ****** 婚礼当天，天气不算好，时晴时阴，他们选的是在一家渡假酒店进行户外婚礼，徐娃为此担心了几天，幸而天公也算造美，没有下雨。 婚礼的宾客不多，就几十人，徐娃这边，就圆觉的人，小熊爸妈，高教授，几个要好的护士朋友，几个大学同学，其他的都是程遇的朋友和同事。 程遇父母一早到场，徐娃心里高兴，但见两老如领导巡视的严肃状，她就只好保持礼数，毕恭毕敬地招呼，他们送了一条淡粉珍珠颈链给徐娃，程恬马上帮她戴上，俏俏在她耳边说：“这份大礼是我妈特意从日本订的。”徐娃不懂，只觉得珍珠特别大颗，颜色也漂亮，配婚纱高贵大方。 “爸妈，谢谢您们。”程遇由衷地说， “终於成家了，好！好！”程妈妈看着正跟程恬说话的徐娃，脸上笑容加深，“还有恭喜你进了三院心脏移植小组。” 程遇脸上笑容僵住，心里叹气，看来进心脏移植小组比他结婚更令两老高兴，他勉力笑，“谢谢。” “得抓紧机会，好好珍惜，现在是有家室之人，别再任性妄为。”程爸爸训示， “知道。”程遇点头， 程爸爸打量徐娃，语气缓下来，“有事得跟我们商量，有空带徐…娃娃来霖城玩。” “好的，爸。”程遇招呼两老落坐，找来卫正昌陪他们说话，便去忙其他事情。 程遇打算找机会和两老谈一次，无论关於徐娃或是工作，他有责任让两老知悉他的近况，但只限於尊重的知会。 迎宾的时候，徐娃已好多次都没忍住哭，化妆师为她补了几次妆，最后索性为她换上淡妆，只是囗红涂了艳红的， “我这样会不会不上相？”徐娃担心地问程遇， “不会，很好看。”徐娃本来就漂亮，特别是一双扑闪的大眼睛，程遇觉得之前的浓妆显得她过於成熟，贴了假睫毛的眼睛像朵太阳花，如呆板的洋娃娃。 “今天不知怎了，总是忍不住哭，要笑要笑要笑，”徐娃对着镜子不断挤拍脸庞， 程遇拉开她的手，戏谑：“对，要笑得像个傻叉。” “你还说？出去，快去招呼客人。” 徐娃阻止程遇说下去，话说领证那天，拍照时徐娃笑得合不拢嘴，摄影师多次提醒她也改不了，她斜眼看程遇，他嘴角微弯，笑得一个大方得体， 徐娃撞撞程遇肘子，转头对摄影师说，“师傅，麻烦等一下。” “嗯？”程遇疑惑， 徐娃在他耳边说：“你可不可以陪我咧嘴笑，我怕照拍出来得我一个笑成这样，会显得我特别傻。” 逗得程遇笑不拢嘴，最后结婚证上的照片，两人露出大排牙齿，笑得像个傻叉，被程遇埋汰了很久。 “娃娃，补好妆了吗？”星星过来催， “好了，好了。”徐娃提起裙摆走， 星星捂住裙摆：“别提这么高。” 徐娃望望身前，又望望身後：“没走~光呀！” “哎！有新娘子这样粗鲁的？还蹦蹦跳跳。” “没什么啦！我平常不就这样？莫非穿起婚纱就变了个人？” 星星没好气，接过她手中的裙摆帮她牵。 ****** 婚礼随着《I said I love you》纯音乐正式开始，程遇长身玉立，自成一道风景，熊爸挽住徐娃款款进场，泡泡机喷出泡泡，漫天泡泡被忽晴忽暗的天空映得颜色幻变， 走到一半，熊爸拄拐杖的手有点晃，转为徐娃挽扶着熊爸，她眼里溢满关爱，笑容柔美温暖，像个送暖小天使，一缕调皮的阳光从云里窜出，直照徐娃身上， 阳光护送着徐娃来到程遇身边，彼此握上的一刻，天空放亮，暖意从掌心传来，相爱的人就是彼此光与热的源泉，源起流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