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湖喝了两口洗澡水之后，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我该怎么办啊？哇——我连一个妓女都斗不过——怎么救我弟弟？哇——” 周青青听了一愣，手不由的松开了。她沉吟片刻对李月湖说:“你这个样子，别说堂堂沛国皇帝，就是一般男子也很难对你提起兴趣。不过，你要是听我的话，说不定真的有可能让沛皇钟情于你。” 李月湖收住眼泪，呆呆地看着花容月貌的周青青。“你不是应该把我看成竞争对手吗?怎么会乐意指点我?” 周青青笑了，但这次她没有笑得千娇百媚，而是扬起下巴笑得很爽朗。 “我怎么会是你的对手?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侍寝之前皇上要给你验身，却不验我的?” 李月湖更加疑惑:“是呀?他凭什么只验我的身，不验你?难道是瞧不起我，觉得我出阁之前是个不检点的女子?” 周青青笑得有些苦涩:“入了勾栏，都是药喝绝育药的。那种药喝过几次，就再也不会怀孕了所以我再如何知情识趣，也只能是男人的玩物，最后的下场只能是色衰爱弛，老死宫中。比不得公主您，风华正茂，家底清白。以后有个一儿半女，老了也就有依靠了。” 李月湖一听，立刻有了优越感，又在这优越感里生出了怜悯之心。她看着和自己泡在一个澡桶里的周青青，觉得和自己比起来，她才是真的红颜薄命身不由己。 她不太会安慰人，也十分想说几句:“说不定你身子没完全坏掉，调理一段时间可能也会有孕的。别灰心。” 周青青摇了摇头，脸上凄凄艾艾的表情更加明显。她叹了口气，从水里站起了身子，一旁的婆子赶紧给她披上浴巾。 周青青跨出澡桶，自己擦干身上的水。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对还泡在水里愣神的李月湖说道:“今晚是你的初夜，我就不掺合了。好好表现，给自己挣一个好前程。” 李月湖鼻子一酸，差点又要哭了，她伏在桶沿上，看着正在穿衣服的周青青，她的眼神再也没有刚才的傲慢，反而带着感激和怜悯。 “其实，你对着礼部尚书说的那句‘出身不由我，我却能做到妓女中的第一。’说的是真好!周姐姐，你放心，如果我李月湖有飞黄腾达的那一天，我一定念着今日的情谊，护你一世安稳!” 李月湖许诺的时候，周青青正在低头系腰带，听她这么一说，蓦然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李月湖。见她表情真挚，忽然就大笑起来:“你护我一世安稳?哈哈哈哈!一世安稳?哈哈哈哈……哪里还有什么安稳……哈哈哈。” 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子，也对她说过这句话。可最后，还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周青青笑得都快飙出眼泪来。李月湖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 周青青笑够了，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 “当我是姐妹，明天就来找我说说话。有你的好处。” 尤佳龙在半梦半醒中睁开眼帘，看见身边坐着一身酒气的忽云靖琛。她疲惫地笑了笑说道:“今晚不是要召幸两个昭媛吗?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她们哪有你懂我的心思?我今晚不走了，陪你。” “我现在身体这样差，也没力气吃醋了。你要是有欲望，就去吧。”尤佳龙虽然这样说，眼神还是有些不甘。 “你少装贤惠了。你什么脾气，难道我还不清楚吗?实话跟你说，我的身体也不行了。比你强些只是因为苏格用特质的香料让我时时吸吸，这才比你精神一些。可惜这种香料因为你有孕在身不能闻太多。不然也给你备一些。沿海地区每年会进贡一些上等龙涎香，鼎元不舍得用，我以前也舍不得用，倒是攒下不少。现在不用吝惜，可劲儿的用吧。” 尤佳龙吸了吸鼻子笑道:“确实是好香料，我只闻你身上残留的这一点儿，就觉得身子轻快不少呢。” “等……等你生完孩子，就给你也用。我已经下旨，让下面多进贡龙涎香备着。”忽云靖琛说完轻轻摩挲尤佳龙憔悴的面容。 尤佳龙歪着头，用脸颊和肩膀夹着忽云靖琛的手，如痴如醉的感受着他手心的热度。 “你看我的眼神带着悲悯，我是不是快死了?”尤佳龙问道。 忽云靖琛抿了抿嘴唇说道:“别胡说，没有的事。就算是死，我也陪着你。” 尤佳龙哑然失笑道:“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你不会和我一起死的，你会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做大事的人，绝不会轻易想到去死。” 忽云靖琛笑道:“竟把贪生怕死说的这么伟大!我很惭愧！” “你不是贪生怕死。只是被我夸了两句不好意思而已。”尤佳龙笑道。 忽云靖琛羞涩一笑，随后站起身，张开双臂。立刻有两个婢女走上来，把皇上的龙袍脱下来，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尤佳龙嘴上问这:“真不走了?”笨重的身体已经向床里面挪了不少，将一半的被窝为他空出来。 忽云靖琛坏笑了一下，轻轻躺在了她身边。 尤佳龙屏退了下人，又让她们临走熄了大部分灯火，只在桌子上留一个豆大的烛火。 她侧躺着，问道:“你我都被敦莫儿害的这么惨了。你又不让我杀了他。总该给我一个交代吧!” 忽云靖琛点了点头说道:“我今晚也是打算告诉你这件事的。前几天瞒了许怀纯我中毒的事，没想到最后被来投诚的苏格说破了，被他唠叨了好几天。我再瞒着你，还不知道你要唠叨到什么时候呢。” “知道就好!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幕后主使应该不是我母亲吧!” “我刚开始确实有这个怀疑。但是想了想，你母亲那里内讧不断，要不是我这个乘龙快婿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她棉花和食盐，她的皇位下面恐怕早就着起火来了。所以她想下毒害我的可能性还是比较低的。然后我就派人从敦莫儿进入沛国边境开始暗中观察他，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敦莫儿在你我发病之后还敢亲自前来真实胆大包天!他就不怕你抓了他砍了?” “但是也有可能是他不得不亲自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