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好像根本没看见五个蒙面人,直接穿过蒙面人的身体汇合在大门口,双方的手穿进白衣女人的身体,四人和管管挨个儿握手。 五个蒙面人条件反射地把手里的匕首,刺向热闹寒暄的五人,连白衣女人都没放过。 匕首如同碰到空气一样,毫无阻碍地穿过五人身体,带动蒙面人自己的身体七到八歪。 寒暄的人却一点事都没有,根本就不知五个蒙面人的存在。 蒙面人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身体,透明的,又抬头看看白衣女人,也是透明的,愣愣地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眼睁睁看着葛辛丑打开院门,老丁头他们亲热地和葛辛丑边寒暄,边进了大门。 “哐当——” 大铁门在蒙面人眼前关上,如重锤敲在他们的心上。 “啊——” 一个蒙面人尖叫,发疯似的狂奔向胡同口。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除了灰衣人,其他四个蒙面人都从两边胡同口跑了出去。 哪怕是撞到墙上,摔在地上,依然扭转身,爬起来,没命地跑。 灰衣人不是不想跑,是他动不了,浑身的血液凝固,身体冰冷僵硬如石头。 “饶你什么?”白衣女人重复之前的问题,声音美妙如前。 在灰衣人的直视下,白衣女人隐去了身体所有部位,只剩一双变成竖瞳的眼睛。 “嘭——”灰衣人重重地跪倒在大门前铺的青石板上。 “这么不经吓,还有胆子抢劫,无趣!”竖瞳变成白湖。 拎着灰衣人走出胡同,随手把灰衣人丢在大街中间。 “又一个蒙面人!”不止一个人惊叫。 原本站在街道两边,等着耍热闹的队伍过来的人群,因先前疯子一样冲出去的四个人,已经有点乱,现在因灰衣人的出现,彻底乱了。 人群围向灰衣人,不知是谁先动的手,灰衣人的围巾和帽子被扒开。 有认识灰衣人的人,不禁叫出声:“郇老大?” 白湖挤进人群,问:“你认识他,郇老大是谁?” 旁边立即有人反问:“郇老大是谁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咱们县的人?” “不是,”白湖老实回答,“我是来走亲戚的,看到这边热闹,我就过来凑个热闹。” 也有本县不认识郇老大的人,恍然大悟:“哦,他就是郇老大呀,一看就不一般呀。” 怎么个不一般法,顾忌到郇老大死活不知,怕事后被报复,没敢说出口。 人躺在当街上总不是办法,大家七手八脚地先把郇老大抬到街边上,然后商量怎么办。 有人说把郇老大送回家,有人说送医院,有人说让他自己醒来,乱糟糟的也没个章程。 白湖提议:“还是送派出所吧,警察说了算。” 声音妙如美乐,挠在人的心上,痒痒地,勾得人还想听她说话,她的提议立即得到推许。 大家也不急着占位置,等着看耍热闹的了,抬着郇老大呼啦啦就往派出所走。 以郇老大一家的为人,不管你把他送回家,还是送到医院,好心送他的人,都可能被他们家赖上。 还是送派出所好,头疼就让警察去头疼吧。 白湖夹在人群中,边走边打听这个郇老大为什么这么有名,越听心里越冷。 快到派出所门口时,她的身形从人群中隐去。 “咦,大妹子呢?”有人发现了不对。 正聊得起劲呢,聊天对象没有了,而且这个聊天对象的声音听了让人上瘾。 葛家大门口,袁爽问白湖:“听到了什么好玩的?” 混在人群里的,其实只是白湖的分身,白湖和袁爽一直没有离开过葛家。 白湖撇嘴:“这么不经吓的人,没什么玩头。” 呵然一笑:“为了主人能安心上学,替主人看守门户,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问袁爽:“怎么样,愿不愿意留下来陪我?” “还是你自己玩吧,我就不掺合了。”袁爽哈哈笑,“孤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到主人身边,我可不想再做流浪儿了。” 能让白湖为之动心而留的事,一个是为了主人,再一个是为了小帅。 这次不管是为了主人,还是为了小帅,都是白湖自己搞得定的,而且会是自得其乐的事,它就不打扰了。 ****** “老大,等下有舞狮子的,我可不可以下去呀?” “你是虎。” “可这里没有舞老虎的呀!” “那就再等等,说不定过几个节目后就有舞老虎的。” 县城中央广场上,仓鸮呆着五只小兽鬼,呆在广场中央旗杆上,俯视下面一个村接着一个村表演的节目。 小老虎看见什么都稀罕,精神是空前的充沛,每轮换一个节目,它都要冲下去掺合一通。 人家表演猪八戒背媳妇,它好奇地围着新媳妇转圈,伸出舌头舔一舔新媳妇头上戴的大红花,比较一下有没有小刺猬送它的花好吃。 “呸,呸,呸——”一点都不好吃,还一股怪怪的味道。 大公鸡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那是塑料花,根本不能吃的。” 人家表演上花轿,小老虎冲进花轿里去。 结果发现,那花轿是漏底儿的,花轿里的人跟外面的轿夫一样,也是用脚走路的。 轮到踩高跷节目,它顺着高跷爬上爬下,从这个人身上,跳到那个人身上。 没控制好灵力,阳气外泄,踩高跷的人只觉身上好像有个小暖炉在移动,一会儿身子热,一会儿脚底热,一会儿又脑袋顶热。 注意力一分散,踩高跷的人差点摔倒。 高跷从十几公分到两米多长的都有,都是绑在脚上和腿上的,这要是摔倒,那可不得了,轻则扭伤腿脚,重则残疾。 最糟糕的情况是,摔死。 幸亏几只兽鬼都各有法力,也已达到了以魂控物的地步,小老虎才没有闯出大祸。 仓鸮怕不好给主人交代,也把小老虎禁锢住,不准它再下去捣乱。 小老虎自己也吓到了,蔫哒哒趴在仓鸮脑袋上,耷拉着小脸看节目。 不过,老实呆着的时间并不长。 兴许是被关在郇家院子太久,小老虎现在最怕的,是限制它的自由。 只看了舞鞭和耍长龙两个节目,小老虎就呆不住了,在仓鸮脑袋上转来转去,如果它不是兽魂的状态,仓鸮还会以为它身上生虱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