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觉寺归来后,剩下的外国使臣也在三日内先后告辞离开了大齐。 此时,永寿宫内却阴云密布,伺候的宫人简直胆颤惊心。 至前日太后一身臭烘烘的回来后,虽然由宫女伺候洗了无数遍,是的,无数遍,因为已经记不清洗了多少次了。 然而,就算如此,姜太后身上依旧散发着一股臭味,无论用上什么花瓣、香露、香膏,都掩盖不住那股臭味。 姜太后阴冷着一张脸,盯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御医,“哀家只问你们一句,可有法子除去这臭味?” 御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由为首的一人说道:“太后,臣等无能为力。” 这两日,他们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古籍也查了,却是没有找到有效的法子。 姜太后一听此话,瞬间大怒:“一群废物,皇家养你们有何用!来人,拉出去给哀家全砍了!” 这话惊得跪在地上的七八位御医瞬间面色惨白,胆小的直接就晕了过去。 就在几位御医被拖出去的时候,钱公公忽然来了,一脸愁容的说道:“太后,这些御医还杀不得,皇上自皇觉寺回来身子就不太爽利,还需这些御医诊治。” 姜太后一听钱公公这话,怒急而笑,“难道大齐就没有其他御医了么,非得这几人不成!” “这倒不是,就是这几位御医的医术算是比较好的,杀了他们,剩下的那些御医不顶事。”钱公公干笑着,背脊一阵发寒。 实在是姜太后此刻的脸色太过阴沉,尤其那双恨不得剜他一刀的眼神,甚是可怕! “既然如此,那哀家暂留他们一条贱命,退下吧,哀家乏了。”姜太后挥着手,不愿再多说的模样。 钱公公如蒙大赦,躬身退出了永寿宫。 等在永寿宫外的秋霜瞧见他一幅劫后余生的模样,笑道:“钱公公,瞧把您吓的。” 钱公公拍着心口,轻瞪了秋霜一眼,没好气道:“小丫头片子,杂家被你拉过来救人,现在反倒被你取笑,真真是没良心,哼!” 秋霜笑了笑,左右看看,说道:“您可别大声说话,小心被人听了去。” “行了行了,快走吧。”钱公公快速往前走,可不愿在姜太后的地界继续待着。 回去的路上,秋霜瞧着钱公公似乎还在生她的气,便道:“您还生气呐?” “杂家可没那么小气。”钱公公轻哼了一声,把脸转过了一边。 见此,秋霜笑得越发灿烂,“您要是还生气,那小主子方才叫奴婢送给您的那两坛桑椹酒可就全没了。” “瞧瞧,还是太子妃心疼杂家。”钱公公说些,脚下的步伐走的更快了。 秋霜若不是会武功,怕是都追不上他了。 东宫。 花蒨听完了钱公公在永寿宫的所见所闻,便命秋霜带人去她的小库房把酒搬来。 只是,秋霜去了许久才搬来了一坛酒,看得花蒨有些不解。 “不是说两坛么,怎的才搬了一坛过来?”花蒨问道。 秋霜屈膝行礼,看了一眼不远处正陪着念儿一起下棋的岳夏,轻声道:“小主子,无离姐姐说,前几日殿下把其中一坛酒给搬走了。” “哦。”花蒨倒是表现的很淡然。 岳夏不好酒,能叫他把酒搬走的,除了还在京城的韩先生,花蒨根本不作他想。 “钱公公,真是抱歉,太子将其中一坛美酒抱走了,待下次临水城再送酒过来,我在送你两坛。”花蒨笑着说道。 钱公公自然满脸笑容的应下了。 太子拿走的酒,花蒨就算什么都不说,他也不能做些什么。 如今得了花蒨的承诺,钱公公自然乐呵的不行。 这桑椹酒如今在大齐也不算什么稀罕物,因为大家都知道是桑树的果子酿出来的,自然就有人摸索出了酿制的方法。 只是,市面卖的那些桑椹酒钱公公也喝过,明明相同的材料可酿出来的味道与花蒨送给他的相差却十分明显。 自从尝过那味道后,市面卖的那些桑椹酒再也入不了钱公公的嘴了。 此时,钱公公接过秋霜递过来的酒坛子,笑道:“老奴多谢太子妃。” “公公太客气了,今日之事还要多谢你帮忙。”其实在钱公公去永寿宫的时候,花蒨就担心姜太后恼羞成怒直接命人杀了他。 好在那老巫婆还有些理智,知晓钱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没有动他。 钱公公没接话,抱着他的酒坛子笑道:“太子妃,老奴该回去了。” 花蒨笑笑,说道:“父皇身边确实缺不得人。秋霜,你送送钱公公。” 钱公公没有推迟,抱着酒坛子,美滋滋的跟在秋霜身边一起离开东宫。 这时,岳夏抱着念儿走到了花蒨身边,问道:“人都救下了?” 花蒨从岳夏的怀里接过念儿,将她放在地上自己玩。 “都救下了。”花蒨看着念儿,发现小丫头最近又长高了一些,“阿岳,老巫婆身上的臭味究竟是怎么回事?” 岳夏挨着花蒨身边坐着,含笑看着她们母女,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是一味奇臭的草药罢了。” 花蒨抬头看了岳夏一眼,目光又回到把玩木头玩具的念儿身上。 “可有解药?”这是花蒨最关心的。 早料到花蒨会有如此一问的岳夏轻笑了一声,“无药可解。若不是考虑到她与咱们同住在宫里,我该加重药效的。” “呃……”花蒨被这话惊了一下。 想到每日都闻到姜太后身上的那股臭味,她简直不敢想象。 今早她不过早起了一会,带着念儿去御花园散步消食,结果闻到了一股臭味。 本以为是哪个宫人把马桶打翻了,结果…… 那味道竟然是从姜太后身上散发出来的,其中还夹杂着浓郁的脂粉香味,那气味实属难闻。 年岁小的念儿,直接捂着口鼻抱怨:“臭臭!” 清脆、嘹亮的童声才说完,姜太后一行人就从假山后走出来。 当时,姜太后的脸色可谓精彩纷呈,花蒨想笑又不敢笑,抱着念儿打了招呼,便转身回了东宫。 这才从岳夏的嘴里得知姜太后那日不单单被粪水浇了一身那么简单,而是染了一身臭味回来。 “阿岳,若是加重药效会如何?”花蒨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岳夏。 对上花蒨清澈的大眼,岳夏只觉得心也跟着软成了一滩水,“加重药效,这偌大的皇宫怕是没人愿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