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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碧的预言(完结倒计时二)(1 / 1)

涂山紧贴在曼娘的后背上,尖尖的下巴搭在曼娘的肩上,脸颊紧贴在曼娘的鬓发上,银发与黑发纠缠,看上去好似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正在耳语呢喃。可是前提却是要忽略掉自后心穿透曼娘的那一只布满银白色毛发的狐爪。  鲜血顺着长而尖锐的指甲渐渐滴落,在曼娘身前的地面开出一朵朵红色的小花。那红色的彼岸花迅速化成一小簇火焰,瞬间把地面灼烧出一个深洞。曼娘微张着苍白的唇,低头去看胸前的伤口。而就在同时,狐爪收拢,掏出了那血淋淋的早已代替了曼娘心脏的杀生石。曼娘的身躯突然抽搐了一下,鲜血顺着抽出的狐爪而滴溅了一地。殷红的血像细细的血管一样蜿蜒在碧绿的杀生石上,滑落,然后染红了那银白色的毛发。  曼娘脸上的彼岸花纹顿时枯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鸿钧老祖与心智不符的稚嫩脸上露出了安心的表情;静吾是一脸的震惊与惋惜;莫离是双目冒火,怒吼连连;而一诺则是在短暂的呆滞后如疯了一般的拼命挣扎。他因气血的翻涌而口角流血,捆仙绳已经深可见骨,但他却对此毫无察觉。那两个人一个是他尊敬的大师父,另一个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主人。饶是一诺再怎么心思冷静,此时也因为这一变故而疯狂。  从涂山对曼娘出手的那一刻起,他就怯懦的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心中有愧,所以不敢去看。他在害怕,在躲避。他怕在曼娘的脸上看到悲伤、愤怒、和失望。他与曼娘相识多年,二人的关系可谓亦师亦友,他不敢想象曼娘在见到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会如何的怨恨于他。  但当他做完这一切再抬头去看曼娘时,却发现曼娘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那双幽幽的黑眸中的火焰也已经熄灭了,现在就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波。  她、她怎么可以这么平静!  涂山看着这样的曼娘,心中眼中却盛满了不甘和失望: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没有一点悲伤或愤怒?你就这般不在乎自己,不在乎……我吗?  他就这样直直地盯着曼娘。但渐渐地,他看着此时的曼娘却有种比看到愤怒中的曼娘更加可怕的感觉,他甚至不自觉的后退了数步,满眼震惊的看着曼娘,就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此时,他宁可看到曼娘的悲伤,看到曼娘因为暴怒而要杀他,他也不愿看到曼娘如此冷漠的对待他。悲伤和愤怒是因为有恨;有恨是因为曾经有爱。而冷漠却只能是因为不在意。他于她,难道从未有过什么更深的牵绊吗?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曼娘缓缓开口,血缓缓地从口中慢慢流出,仿佛一条条细小的赤蛇,美丽,但却残忍地要以生命为养料。  “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你可以这般毫无愧疚地将我出卖?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地剜出我的心脏?为什么你们都可以这样轻易地将我抛弃?!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究竟是我错了,还是这世界错了?  曼娘平静地与涂山对视,一滴血泪毫无征兆地自左眼滑落,闪烁着红光,与她脸上的泪痕完全重合。  “我……”  只一个字,便死死哽住喉咙,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欺骗就是欺骗,背叛就是背叛,伤害就是伤害。这是赤裸裸、血淋淋地现实,是不容任何言辞可以更改的。他已经这样伤害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妄图乞求她的原谅?她若要恨,便恨他一辈子好了。能被一个人恨一辈子,他这一生也不算白活了——反正她有无尽的寿命,可以永无止境地去怨他恨他。可他不能承受她的冷漠。这是与以往的冷淡全然不同的态度。  曼娘漆黑的双眼,犹如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她扬起嘴角道:  “既能救回整个九尾狐族,又不会让我死掉——这是你心中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吧。也是那些神所告诉你的办法吧。”  涂山豁然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她。  “你都知道了?”  曼娘不语,只是苍白的唇被血染红。她的一切情绪都被完全地收敛起来,任涂山如何感应也察觉不到了。看着这样陌生的曼娘,涂山心中一凉:他错过了她。而且这一错,恐怕只能是永远。  涂山转头看向手中的杀生石。就是为了这么一块儿石头他就放弃了曼娘。自嘲的笑了笑,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道:  “我该庆幸自己至少已经得到了杀生石吗?”有了它,九尾狐族就可以逃脱一劫了吧。  掌中的杀生石闪烁着盈盈的绿光,却因为密布的鲜血而变得阴森起来。然而就在此时,原本碧绿色的杀生石渐渐变得灰暗起来,仿佛蒙上了一层白纱。杀生石光滑的表面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深色裂缝。还不等涂山开始惊讶,那裂纹便如蜘蛛网一般迅速的布满整个石头。随后只听“咔嚓”一声,杀生石便裂成了碎片,一片片飘落下来,随风而逝。  突如起来的变故令涂山瞠目结舌:“这……”  “呵呵……”  曼娘突然笑出了声。她的笑是那么的美丽,却莫名的诡异,透着三分残忍,七分嘲笑——只是不知这嘲笑中,有几分是在自嘲。  “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如今已经成空了呢。失望吗?痛苦吗?”  涂山闻言猛地一惊。  他忽然想起曼娘曾问过他:“若是她消失了,你会怎样?”  当时他只以为是曼娘随口说说,却没有深想过曼娘这句话的意思。他真是蠢,蠢到不能再蠢了。曼娘早已经暗示过他杀生石的情况。是他太蠢了。  而曼娘似乎是觉得刺激的不够,又道:“你若不是这么心急的把它取出来,它还不会这么快就消失。亲手毁灭了自己最迫切想要的东西,感觉如何?”  曼娘继续冷笑着开口:“阿碧在青丘山一役中就已经死了。我也只能将她留下的杀生石好好温养起来,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但是,今日你却亲手绝了阿碧的生路……你当真是她的‘好姐姐’啊。”  涂山这才发觉自己被骗了。明明鸿钧老祖说过取出杀生石,他就能让阿碧复生,而且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可现在,不仅不能帮助阿碧复生,甚至还斩断了她最后的生路。涂山此时悔恨交加。震惊、痛苦、失望统统堆上了胸口。他的计划,转眼成了空。无尽的失望之余,他竟然还感受到了解脱。  是的,解脱。数千年的苦苦算计呕心沥血就是因为自己身上这副担子——振兴九尾狐族。但这担子太重太重,压得他几欲窒息。如今,他已经为了九尾狐族牺牲了一切:妹妹阿碧、侄子祭还有曼娘。他敢说他不再愧对整个九尾狐族了。他解脱了,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一箭双雕……”曼娘再开口,却是这么一句话。众人疑惑之际她却仰天而笑:  “好算计,好算计……杀生石离了我,是死;我离了杀生石——亦是死。所谓一箭双雕,一箭双雕……真真是好算计啊!”  涂山闻言脸色大变,瞬间苍白起来。沾血的狐爪抓住了曼娘的肩膀,甚至未曾收敛起来的尖锐指甲直接刺入曼娘的皮肤:  “你怎么会死?你不是不会死吗?刚才的话是为了骗人的,对不对?!”  “我不会死……就因为我不会死,所以才被你们这么轻易地置于死地吗?就因为我不会死,你们就可以这样再次将我抛弃吗?就因为我不会死,你就可以亲手剜出我的心脏吗?  呵,是我太天真了。当年你就能把手插进我的心脏,九百年后,你怎么就不能再做一次?当年,是我欠你的,如今已经两清了。”  “不,你不可以这样!”  曼娘抬手拂下了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冷声道:  “不然,你以为,我会容忍你刚才站在我的背后吗?”曼娘的背后,从来都只有舍得阁的几人才能靠近。  她在求死,她要两清;她在求死,她要两清;她要两清!  “这不可能!”  “在你杀了梦魇以后,有人曾跟我说过‘九尾狐族之人,永远没有真心,永远没有真爱。’”  涂山的脸上满是震惊,颤抖着出声:“阿碧……是阿碧说的?”  阿碧虽然与女娇面上不合,可她却是这世上最懂她的人。阿碧知道,女娇虽然看上去温柔似水,却最是无情无心。她可以为了完成任务而忍受一个不爱她的大禹多年;她可以为了振兴九尾狐族而使妹妹阿碧也接受危险的任务惑乱纣王;她甚至还可以为了打消女娲的猜忌而自斩修为,忍受痛苦改变性别。一个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如此之好?  不得不说,涂山碧落永远都是涂山女娇的死敌。不管她是活着还是死了;也不管对方是女娇还是涂山。涂山碧落终究是棋高一着。  “阿碧,你赢了。”  “你知道,我为何‘不死’吗?  因为怨力。怨力会源源不断地修补我身上的一切伤口。不管我是否清醒,是否愿意,它都会这么做。而杀生石可以养护这些怨力。如果没有杀生石,怨力就无法存在在我的体内。所以——”  所以他剜去的,不仅仅是一块杀生石,更是她活下去的依存!他的双手沾满了她的血!  -----------------------  身侧的尸体越累越高。麻衣站在舍得阁的门槛之上,一道金色的龙形虚影缠绕在她的身体之上,飞快地转动。她双手齐动,每一道刀影过后都会有两具身体在她的身体两侧倒下。白色的是道士,黑色的是精怪。黑白两色的尸体堆如同一个巨大的太极图,而麻衣就站在太极图的中心处。因为挥刀动作而飞扬的衣摆划出流畅优美的弧线,绝妙地将黑白两色分割开来。  麻衣的身体早已经麻木,唯一支撑她行动的信念只有一个字:杀。这也是曼娘最后给她的一个字。  残阳欲坠,血红的霞光布满天空,美得虚幻。麻衣逆着夕阳,沐浴在它最后的光芒之中,成为了此时唯一还站着的人。她身姿挺拔如松,左手紧握着黑色的如眉,右手中的白色如眉变得如同剑一样长,刀尖点地,支撑着她的身子。她脚下的地面已经看不见一点泥土。那上面布满了厚厚的尸体。无数残肢和内脏的碎片漂浮在齐踝的血泊之中,血腥味浓重的犹如实质。  一阵大风吹过,刮起她的衣摆纷飞,也刮得她身边传来了金属相撞的声音。纷飞的衣摆被风刮得纷乱不堪,露出了插在其背上的四五柄剑柄。剑柄上的白色剑穗已经红的发黑。剑尖从麻衣的胸口露出,剑尖之下的腹部几乎已经被抓空,黑色的血也早已经不再流淌。  既然神已经弃她而去,那么她愿追随魔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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