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灵丘守备大营的千户,两个人当初跟李怀信一起攻打过虎头寨。 当时的场面到现在两个人都记忆犹新。 那时候,他们守备大营的兵马便不是虎字旗的对手,如今的虎字旗实力越发强大,骑兵都有好几百,守备大营这点兵马,更加不是对手了。 陈玉胜说道:“在巡抚眼里,你我不过是小小的千户,如今需要咱们了,说几句招揽的话,真等哪天用完了,准保一脚踢开。” 王同没有说话,只是骑着马慢步走在街上。 陈玉胜继续说道:“大同有总兵张大人在,咱们两个人投向巡抚,你以为咱们会有什么好下场?到时张总兵要收拾咱们,巡抚大人想插手都插不了手,况且,你觉得巡抚会为了咱们两个小小的千户去得罪张家这样的将门?” 马背上的王同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突然听到那位张幕僚的招揽,说不心动是假的,真要能得到巡抚大人的关照,说不定咱们将来也能坐上游击参将这样的位子。” 马蹄踩在青石路上,传来踏踏踏的响声。 如今灵丘城中的闲人已经很少,街上行人也远不如一年前那般多,许多商铺酒楼变得门可罗雀。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不是灵丘城里的人少了,而是绝大多数人都去给虎字旗做活。 这些灵丘百姓,不是在徐家庄做活,就是去铁场和赵家峪做活,还有一部分人去了李庄。 虎字旗最不缺的是活计,最缺少的是做活的人。 来给虎字旗做活,工钱要比旁处高,吃的也好,早上和中午各管一顿饭,尤其是中午这一顿,油水充足,许多穷苦人家过年都吃不了这么好的饭菜,而且管饱,不像去其他地方干活,饭食不好不说,还很少让人吃饱,多数时候只能吃个半饱。 许多百姓为了这些吃食,也都愿意去给虎字旗做活。 陈玉胜说道:“虎字旗的刘东主对咱们不孬,平常该有的银子一分不少,为了帮咱们控制住下面的人,连饷银都帮咱们掏出一部分,以虎字旗和总兵大人的关系,就算不给咱们银子,让咱们给虎字旗办事,你我还能不去做?” 王同长吸一口气,他知道陈玉胜说的都是事实。 灵丘也是因为有了虎字旗,他们这些守备大营的官兵才比以前好过一些。 像他们这样的地方守备大营,并不受朝廷重视,朝廷的饷银也紧着边镇的官军,而他们这些地方守备大营只能拿到很少一部分饷银。 就是这一部分,还是被层层扒皮,落到手里最多只剩下十之一二,平时欠饷更是成了常态。 一直以来他们这种守备大营出身的千户百户总旗,各级将官日子都不好过,还不如县衙里的一个使吏的日子过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