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用的态度很明确,这已经不仅仅是暗示了,简直就是抱着谢慎的大腿说,谢大人啊太子殿下很看好你,你可得对他尽心尽力啊。
谢慎的政治天赋并不差,加上在朝中历练了几年,对于人心更是看的通透。
谷大用被派去侍奉东宫,自然是尽心竭力的,但他肯定觉得有些事情使不上气力,仿佛什么东西禁锢着他。
渐渐的他发现禁锢着他的东西叫身份。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身份。
诸如天子,太子,首辅大学士,乡绅,恶痞,歌姬
而他谷大用的身份是宦官。
宦官不能做很多事情,做了就是奸佞魅君。
这些事情只能文官来做,虽然谷大用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世间的规则如此,唯有遵从。
这个时候他便想起了对他态度极为友善的谢慎谢御史。
文官们都是一群老匹夫,看见宦官就跟看到了瘟神一般。唯有这个谢御史能够真心实意的与他交往。
这让谷大用很感动。虽然谷大用没有什么道德准绳,但也懂得士为知己者死。
谢慎真心待他,他自然会投桃报李。
“谢大人,咱家把话都带到了。便不打搅你了。”
谷大用也知道对谢慎来说这是多事之秋,低调一些总是好的。
“谷公公所言,谢某谨记在心,还请放心。”
谢慎拱了拱手,沉声道。
哭谏是个技术活,尤其是要组织近百人一起哭。
不仅节奏是个问题,还要会分配体力。
比如在内阁大学士和司礼监掌印太监来劝阻时一定要使出吃奶的劲。仿佛不如此,就无法表达自己的赤胆忠心。
当然,旁的时候还是要省一些气力的,不然都是一群五六十的老头子,还不哭晕了过去。
马尚书显然有些耿直,他竟然真的哭晕了过去。
当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叫小太监把马尚书抬到文华殿偏殿时,这位当朝兵部尚书仍然不省人事。
天子从太医院招来了御医为马尚书看诊,御医们使出浑身解数才将马尚书弄醒。
马尚书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继续哭,这可叫弘治皇帝头大如斗。
对这样的功勋老臣除了好言相劝还能怎么办?
可是劝归劝,弘治皇帝还是有底线的,这次与鞑靼人互市是无论如何要进行的,即便马尚书再哭晕一次,也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