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公差道了一声谢,便和王守仁先后迈步进入衙署内。果不其然,偌大的衙署里空空旷旷,只在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名年约三十,面容清俊的男子。
这男子一身青色官袍,胸口前的补子都浆洗的发白,若不细看,还以为是谁家的长佣。
谢慎心中一沉,想必这位就是那个崔判官崔沣了吧,还真是一副铮铮铁骨,遗世独立的直臣模样。
不管这个崔沣是不是魏征包公海笔架般的人物,这个交道是打定了。
“敢问阁下可是运司衙门判官崔沣?”
王守仁冲那人拱了拱手,尽量压低声音,使得听起来不那么突兀。
“正是崔某。两位公子要找崔某?”
崔沣显然有些惊讶,自打盐运使卢大人出事后,往日门庭若市的运司衙门就变得如阴曹地府般,让人退避三舍。
这两人衣着华丽,气度不俗,怎么在这种时候找到运司衙门了。
“在下余姚王守仁,这位是在下的好友谢慎,吾奉了陆大人之命,还请崔大人前往按察司衙门一叙。”
“哦?”
崔沣沉吟了片刻,显得有些犹豫。
他与按察司衙门素来没有来往,跟这位陆大人更是没有打过照面。陆大人怎么突然之间要召见他了?
王守仁见崔沣默然不语,心中直是有些焦急,可他又不敢表露出来,自是十分难熬。
“崔大人?”
崔沣这才回过神来,点头道:“崔某不过是运司衙门一判官耳,当不得大人二字。既然陆大人有命,崔某安敢不从?崔某随二位去按察司衙门便是。”
“崔大人这边请!”
王守仁心中大喜,闪出身子冲崔沣延臂礼道。
却说这边陆渊与东厂的人密谈良久,最后却是不欢而散。
陆渊一腔怒火无从发泄,返回按察司衙门后自是大发雷霆,无数珍贵瓷器被他砸的七零八落,仆人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陆渊一人坐在花厅官帽椅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因为气愤不住的起伏。
恰在这时,王守仁、谢慎与崔沣从花厅旁经过。
“陆伯父回来了?”
王守仁无意中扫了一眼,见陆渊端坐在花厅之中,讶然问道。
“慎贤弟,你先和崔大人在此稍候片刻,愚兄进去向陆大人通禀一声。”
谢慎知道王守仁是要先和陆渊解释清楚缘由,便点了点头。
王守仁深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