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义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仰面倒在了地上。
慕青就着田义维的衣襟擦干净了刀上的血迹,指挥众人:“在后面挖个深坑,把这些人全都埋了。”他走到敬松面前,蹲下去端详了敬松片刻,拿出手帕把敬松脸上的血迹擦去,再替敬松将身上的箭矢一一去除,整理好衣服,淡淡地道:“去里面拿床干净的被子来。”
手下的人不解其意,却还是挑了一床最好的被子出来,慕青亲手将敬松包裹好了,道:“单独给他挖个坑。”这样忠诚的人,可称义士,值得尊敬。
深坑挖到一半,忽然有人跑过来道:“那个老头儿抓住了。他藏在水井里呢,要不要杀了?”
慕青大喜:“不杀,这人可是个活宝贝。”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同时抓住摄政王妃和江州子,就算是五爷不给他记功,这辈子都是值得炫耀的谈资。
浑身湿透的江州子被人捆绑着推到慕青面前,半点不显怯懦,反而很傲慢地道:“我就是江州子,谁舍得杀我?”
好吧,虽然他的确舍不得杀,但这江州子也委实太招人恨了。慕青走过去,抡起刀鞘,本想狠狠给江州子吃点苦头的,然而临了又将刀鞘放下来,微笑着道:“当然舍不得杀先生,先生是上宾。”也许哪天他也需要这人救命呢?还是算了,忍了这口小气吧。
江州子得意洋洋:“既是上宾,为何不给我松绑?”
“生怕先生跑啊。”慕青收了笑容,厉声道:“来人,把他带到五爷那里去。”
众人一拥而上,推搡着江州子往前走,江州子大声道:“慢着!”再看向慕青:“我要和我这几位友人道个别。”
慕青想看看他要怎么做,便挥手让人放开了他。江州子走到敬松和苏嬷嬷面前沉默许久,跪下去给二人磕了个头,念念有词地低声道:“都是我害了你们,你们不要恨我。我将来得了医书,再不设立这些怪规矩了,我广招门徒,为天下人治病,为你们祈福积德,下辈子投个好胎。小贺已经逃了,他会把消息送到京城,我会一直跟着她,照顾她,你们放心吧。”
慕青侧起耳朵细听,却始终不能听见他在说什么,便催促他道:“先生还是快些离开吧,别弄得不愉快就不好了。”
江州子翻了个白眼:“死者为大,哪里有这样对待死人的?他们和你又没有仇,不过各为其主罢了,你知道给杨敬松收殓,怎么就不肯松松手,给这两个人也装裹一下?”
慕青想了想,吩咐手下:“再去拿两床被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