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彦恒忽然之间感觉自己的脖子上被架了一个冰冷的风刀,随时都会割去他的头颅。
“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还请皇上随身佩戴这个香囊,由驱除毒虫之用。”老御医知道毒峰们最害怕的是什么,几日专门研制也已经做出了能够抵御毒蜂。
“限你们在三日之内将能够救治苏贵妗的药研制出来,不然你们就都回乡下去放牛吧!”风彦恒没有去接那个香囊,这种治标不治本的东西带在身上只会显得他胆小怕事。
老御医各个脸色惊变,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的官帽。既然皇上说了要他们去放牛,那就算离开皇宫之后,他们也不能自己开医馆,否则就是唯一看了圣旨自己的脑袋也就不保了。
他们自幼都是学医出身,除了把脉看病之外什么都不会。家里也没有田地,给人放牛风吹日晒的,不出两年就会熬出一身的病痛,还不得把自己给饿死了。
太医院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每个御医都把自己压箱底的艺术通通拿出来翻阅,拼命的寻找这解毒之法。
御书房内,风彦恒将大门整个敞开,他就不相信那个凶手能让毒蜂无声无息地接近他。既然他这般肆无忌惮,自己绝不能畏惧退缩。
“你亲自去传唤过去,看他究竟为什么还没回来。如果段家人真的是那般牛脾气,一律将段家人拿下,以抗旨不遵论处!”风彦恒命令着身边的大统领,下了一道死令。
大统领接到这个命令,二话不说骑着快马一路奔出了宫门。
这段家人的家宅虽说在京都,但是一家人已然是不问世事,全家都住在城西郊外的一座小山上。
顾景寒询问了很多人,才问到那些段家人所住的地方。但是让他惊奇的是,那段家人所居住的地方不是一个清净的空地,而是一个非常陡峭的山腰之上。
为了不打扰这一家人的清净,他派了两个手下上去先行询问。
可是那两个手下上去之后就没有再下来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他又派了两个手下去,可是依旧了无音讯。
忽然之间,顾景寒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家宅安置的地方易守难攻,根本就是一个专门选择过的地方。
看来这段加人一定是接着仇家太多,所以才放弃了京都里面的宅子。选择在这一个地方安置家产,把全家人都放到这个地方来保护。
自己的手下上去或许被他们怀疑成仇家乔装打扮成的官兵,已经将他们拿下了。
顾景寒心急如焚之下,本来要亲自上去自己预取林军副统领的腰牌,总不至于作假。
可是身边的手下却将他拦住了,说那段家人性子刁钻刻薄,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令牌。
几年前有几个上山去修行的苦行僧,由于天气大旱,致使他们找不到瓜果斋菜,便去向段家人化缘。谁知道入府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出来,这么多年过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顾景寒没有想到那段家人竟然多疑至此,如果那事情都是真的,自己这一上去只怕也是再也下不来,那自家姐姐岂不是也凶多吉少了。
因为他们那家宅处于易守难攻之地。所以他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摸清地形,准备寻找一个万全之策去见段家人。
如果连面都借不到,那就更别提去借物了。
“副统领,要不我们弟兄起一个举着白旗过去,让他们暂且先放下疑心。”一个手下看着那夜幕渐渐降临,如果再见不到段家人的话,他们又要在这里多耽误一天了。
顾景寒比他还要心急,可听到这个主意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本来这段家人就十分多疑,遇到两个身着官服的官兵都觉得是仇家,如果你们十几个一齐上去,那岂不是更加重了他们的怀疑。”
那段家人的家宅在山腰之地,他们抬头仰视,都已觉得遥不可攀。如果对方真是有要对付仇家的心思而选择的这个地方,那这周围一定有他们想象不到的暗器。
不说别的,就看那段家的门口的两个哨楼,只要排排放上二十个弓箭手,就足以抵挡他带来的这些御林军的攻势。
顾景寒望着日落西斜,心里是焦躁不安,自己的姐姐在公里生死未卜,他却在这里一筹莫展,丝毫找不到任何办法。
他咬了咬牙,脱去了身上的所有轻甲。
“副统领,你这是要做什么!”几个手下都惊呼了起来,他们心里已经产生了十分可怕的念头。
顾景寒不止脱掉了身上的轻甲,甚至将上衣也脱掉了,能一眼看见他身上没有佩戴任何武器。
“既然断家人多疑,那我就让他们所有疑心都打散。如果披甲带刀的上去,就算见到了段家人,他们也不会同意借出九龙火珠。”
别说九龙火珠是稀罕之物,就凭是他们的传家之宝,若不拿出一点诚意来,绝对不会轻易借出。
“副统领万万不可呀!如果你这样上去那段家人一定会怀疑你是前面几个弟兄的同伙,说不定他们会将你直接乱箭射死!”一个手下着急地拦住了他,其余人也是纷纷附和。
顾景寒所带来的这些御林军都是曾经跟着自家统领剿过匪灭过流寇的人。他们知道枪林弹雨是多么的恐怖,也知道敌人的心思是多么狡诈。
一个人胆敢赤裸着上身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们面前,那段家人有了前面几个官兵的警示之后,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个不凡之人。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如果段家人真的多疑到不分青红皂,那绝对会一声令下,放下乱箭将自己的副统领射死。
就算皇上之后以诛杀朝廷命官的罪行,派出重兵来剿灭了段家,那副统领也已经去见了阎王爷再也回不来了,根本于事无补。
顾景寒眼眸越发的深沉,一把推开那拦着他的人,看着不远处的家宅。
“如果姐姐活不了,我也绝不独活!”他迈着大步就朝那山腰上走去,夕阳照在他那黝黑而雄壮的背脊上,显得他就像一座泰山一样不可撼动。
那些手下在后面叫着,但没有一个人上去拦着他,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这位副统领的性子,一旦打定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夜幕渐渐降临,那雾气跟寒气也都弥漫上来。顾景寒就在一片寒湿之气中,走到了敌人的阵阵包围之中。
肃杀之气像一道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在他的身体周围环绕着。只要他稍微走错一步路,做多了一个动作,都会被绞杀的片甲不留。
顾景寒明显能感觉得到有无数的箭锋正在对准着他,有的瞄准了自己的脚踝,有的瞄准了自己的腰眼,有的则是直接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他没有一步停留,目光坚定地继续大步迈上了那已经有大理石铺成的台阶。
只要再往上走上百步,他就可以到段家人的门口前,如果在这之间他没有被射杀,那就表明段家人愿意见他一面。
百步距离看似很近,但在风刀霜剑之下却是举步维艰。顾景寒抬头看着那一点一点接近在自己面前慢慢放大的家宅,他的步伐变得更迅速了些,三步做两步地开始展开轻功。
没有人会急着去送死,但这一条通往死路的路,他却走得非常快。
“御林军副统领顾景寒,求见段家家主!”顾景寒看到了那烫金大字的段宅二字。
那字迹苍劲有力,是被人用剑峰划出来,然后再用金漆点上去的。从那行云流水的字就可以看出这刻字上牌匾的人武功高强,并且心中有万丈长虹,绝不是凡人!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山间回响着,一阵又一阵的声波不停地弥漫开来,最后形成一种非常诡异的声音又慢慢落下。
“段家不欢迎外客,还请阁下移步!”
苍劲雄浑的嗓音传来,跟刚才顾景寒那绵长的声音形成对比。
如果说顾景寒的声音,像风吹过窗户那样会发出阵阵的呼啸之声。那从这家宅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就像一道惊雷一样打在地上,虽然有回响,但沉声足以震慑人心。
话音刚落,那宅门就像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猛然打开,砰的一声立在两旁。
四个人被绑成了粽子像小孩子玩的那种沙袋一样随便的被抛了出来,他们重重落在地上,嘴里已被塞了麻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顾景寒着实被吓了一跳,他看向那空荡荡的院落没有一个人,也不知道这四个人是怎么被这个样子扔出来的。
那人轻功之高如风一般,缥缈无形,内力也十分深厚。一定是他能将四个人从那么远的地方丢出来之后,再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离开。
就在那大门即将要被关闭的时候,顾景寒一个箭步上前,如影子一般冲到了那两道门之间,左右手硬生生抬起将那两块要关闭的门板撑住。
那红色的大门原来是用精铜炼制而成,硬用用手掌接下让顾景寒只觉得痛胀无比。
如果不是这些年他勤练内功,就这一下震荡就足以将他五脏六腑给震碎。
一到破空之声响起只见一点银光闪烁而来,嗖的一声飞过顾景寒的耳边,冷意瞬间迸发而出。
夺的一声,一只短箭就这么硬生生地插在了后面的树上,箭稍全然没入。
顾景寒能感觉到自己耳畔传来的死亡之感,如果那一箭想要他的命的话,能够直接将他整个脑袋都削掉下来了。
“顾某前来有一事相求,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顾家家主见谅!”他吐气开声,将两只手收了回来,单膝下跪就这么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如果那两扇门要关上的话,自己就会被夹成肉饼,他等于是将自己的命交到了对方的手里。
寒气越来越重,风轻吹过将山林中的树都吹得呼呼作响,发出一阵犹如鬼哭的声音。
顾景寒你已经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做好了去见阎王爷的准备。如果自己不能将久龙火珠带回去救不了姐姐的命,那他也无颜活在这世上。
“顾大人,我家主人有请。”
不知何时顾景寒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着青衣的小童面色温和带着十分亲切的笑,恭恭敬敬地朝他点头,算是行了个礼。
他的手上还拖着一件狐皮所制作的精致,大毛反手就披到了顾景寒的肩上,还小心翼翼地替他系上了带子。
“热茶已备好,请吧。”那小童反身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