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经跟了她十几年的小丫头,上一次没有救她。
这一次握住了她的手,语气里充满了恶意的说道。
“不,小姐,你为什么要说谎呢?这明明是别人的孩子。是你和别人通奸怀上的孩子啊。”
云娘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几乎是同他一块儿长大,有半个妹妹情谊的丫头。
“你……你怎么也可以这么诬陷我?你分明知道,那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氏那个老妖婆是嫉妒自己的美貌,嫉妒自己的年轻宠爱。
老妖婆的心腹嬷嬷,是担心自己会报复她,所以才会这般恶毒。
但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呢?
为什么也会这样残忍的对待自己?
云娘完全想不明白,她想要努力的趴下,想要从她刚才费力进来的那扇门逃出去。
她快要流产了,她需要一个大夫,保住她的孩子。
云娘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流光了,哪里都很冷,每一寸骨头,都泛着寒意。
她后悔了。
后悔没有听嫂子的话,她不该这么冲动的冲过来。
她应该等到将军回来,有将军做自己的靠山,他们就不敢说这样的话了,就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诬陷自己了。
她后悔。
“拦住她!通奸的女人是要浸猪笼,咱们夫人心地好,不想家丑外扬。是这小贱人自己不珍惜,还想混淆将军血脉。”心腹嬷嬷又阴侧侧的威胁众人,“若是咱们将军府的家丑外扬了出去,如果会如何?你们心里没有数吗?”
想到将军暴力的性子,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不敢再动这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但是他们关住了门。
不管是大门还是角门,都被锁上。
云娘敲着门哭喊着,没有人给她开门。
这一次,她想要出去。比她想要进来时急切百倍,却更难做到。
在临死之前,云娘还是后悔着。
她不该跟着将军的。
也许应该听爹娘的话,好好的绣花,好好的等着嫁人。
也许不会像将军府这么有钱,也许不会像将军这样英武。
但她可以好好活着,至少不会死的这么惨。
生前没有多少开心的事,死后还要被泼上一盆污水。
云娘缓缓的闭上了眼,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她是病死的。”容氏冰冷的声音,给这件事情定了性。
所有人都成了造成云娘死亡的帮凶,同时他们也成了容氏一条线上的蚂蚱。
将军是绝对不会原谅他们,造成自己儿子的死亡。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帮助容氏隐瞒这件事。
三天后,容氏收到了来自林将军的信,也收到了来自大理寺的传唤。
云家人状告容氏杀人。
大理寺的人从将军府中搜到了云娘一尸两命的尸体。
“林夫人,此乃命案,您必须跟小的走一趟。”大理寺的官员黑着脸,不肯讲情。
天子脚下竟然出现这种杀人之事,他们不能坐视不理。
“滚开,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一品诰命夫人,我的女儿就是宫中最受宠的林昭仪,你们要是敢碰我,是想狗命不保了吗?”容氏这几日也受了许多刺激,十分的易躁易怒,即便是心腹嬷嬷跟在她身边也不敢多言。
大理寺官员也是有苦难说,京城百姓有几个是真的白身百姓,就是一个砖头砸下去,多半也是个七品官。
这些个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一个比一个难说话。
大理寺官员没办法,只能先传召了几个下人过去。
容氏心里慌乱的很,她哪里有什么法子?只能赶紧求助于心腹嬷嬷。
“夫人,你要冷静。将军还在外头打仗,陛下不会责怪你的。”心腹嬷嬷又赶紧催促道:“是您要赶紧给小姐写信,把事情告诉小姐才行。”
“不,我怎么能够把我杀人的事情告诉她?不能说,这件事情不能说。”容氏摇着头哭。
对于自己女儿,容氏还是很爱护的。
虽然前几天才死的云娘,和她的女儿年纪相仿,她却没有半点怜惜。
站在一旁看着云娘渐渐断气,心狠如铁。
“夫人您别忘了,小姐在宫里头,指不定见到的这些东西比咱们见到的还多呢。您只有赶紧告诉她,小姐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心腹嬷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着。
容氏不想破坏在女儿面前的形象,于是稍加润色,把责任多半都推到了心腹嬷嬷的头上。
也幸好这心腹嬷嬷虽然足智多谋,但偏偏不识字,也并不知道容氏写了些什么。
林路婉在宫里头已经得到了消息,自己母亲竟然有一天会杀人,杀的还是父亲的小妾。
“母亲真是糊涂!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吗?”林路婉看到容氏送进来的信,芊芊玉指捏着,放在蜡烛上烧毁掉。
心里头却很是气愤,本来林将军迟迟不肯发兵的事情,就惹得自己被人耻笑了许久。连带着那个从来只给自己带来麻烦的林九溪,也一块被人翻出来笑。
要知道林九溪当年可是手拿猪粪的奇女子。
林将军这才出兵没几天,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耻笑,母亲不好好的在将军府里竟然又给自己整出了这么些事儿。
“小姐,夫人性子单纯,哪里能想到这些事情?都怪李嬷嬷。要不是她心狠手辣,哪里能惹出这种事情?”林路婉的丫头为容氏辩解。
当然不用她说,林路婉也知道自己的容氏压根就没有想得出这些法子的智商,必然是听了别人的话。
但是不管是谁的事,如今人已死在家里,母亲又是掌家人,说不知情是不可能的。
除非找到替罪的羔羊,不然还真是要麻烦了。
“小姐,反正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那李嬷嬷做的,不如就顺手推舟,把事情推到她手里去?”
林路婉没好气的说:“你也是个没脑子的。李嬷嬷可是个人精,把责任推她身上去,你就不怕她来个将计就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