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无非是希望张家立下更多功劳,积蓄势力了,往后助张文静登上后位之类。当然,眼下说这些还早得很,李瑕也不容允有任何内斗的举动,张柔期待的还是很久的以后,哪怕到时他已经过世了很久。
这样的心思只要不点明,谁都不能说他是错的。
但张文静却能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妥。
她平素不敢说,只有在面对元严时敢倾诉,低声道:“我从来就未想过与高姐姐争。”
“莫与张老元帅提,你若提了,他绝不肯认,只会问你一心报国还错了吗。”
“因此才教人气闷。”
“你且安心吧,陛下心中有数的。”元严道:“天下这般大,功劳还能全让张老元帅一人立了吗?张家便是立了攻破燕京的首功,总归还需有人灭宋,更何况天下广阔。”
张文静愣了愣,倒没想到元严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语。
再想到元严来见自己之前先见过了李瑕,她不免疑惑是否李瑕有意让元严开导自己。
他那人,总是什么事都心中有数。
元严又道:“且放心让他去折腾吧,只要他不至于功劳高到妄为的地步,亦不至于因此招祸,这老人啊,有了盼头才健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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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瑕便是在见张柔。
因张柔老迈,堂上便支了一张凳子让其坐下。
“老臣还是想恳请陛下允老臣随军攻打燕京。想来,金中都城已残破不堪,待王师兵至城下,忽必烈必坚守元大都新城,而此城正是老臣督建。”
“有张公画出的图纸,且有六郎随军,想必已足够了。张公何不在保州歇息一阵?”
此时并无旁人,李瑕说话也十分客气。
但张柔更客气,始终执着臣下之礼,努力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得李瑕欢心。
“老臣比六郎有威望,老臣在,必会有不少人看在老臣这点薄面上心生摇摆,多少能有利于战事。哪怕能让陛下一统天下的大业快一日也好。”
其实这个道理李瑕是认同的,且思来想去,并没有拒绝张柔的理由。
他遂答应了下来。
张柔大喜,又接连上了另几封奏书,比如献上了许多宅院、田亩助军,比如举荐了许多河北文士,皆是急李瑕眼下之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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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张府,张柔神情反而愈发显得亢奋,连老态都少了一些。
他又是不肯回屋休息,而是往大堂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