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道重重吸了吸鼻子,手中刀勐地一割,杀鸡一般割破了张弘范的脖子。
血纷纷扬扬,洒在董文用的靴子上。
张弘道松开手,眼里的泪水却根本止不住。
他一向知道自己的心不够硬,原本真的不想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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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董文用挥了挥手,转身便走,感到有些索然无味。
张弘范的死,没让他感到满足。
思来想去,他喃喃道:“张九至少有句话没说错,冤有头债有主。”
张弘道则还未走。
他不想让人看到他哭,走进方才张弘范藏身的小院里,躲在那两层半的阁楼上独自坐着。
这样能消解情绪的时间其实不多。
一会儿还要去安抚许多归附的将士,要安抚城中百姓,要安抚亲朋故旧。
“大帅?”
楼下已经有人在催了。
张弘道擦了擦脸,转头一看,却在木墙上看到一行小字,显然是有人刚刚用箭失刻上去的,铁划银勾、遒劲有力,是他很熟悉的字迹。
那是张弘范的绝笔。
“可怜一片肝肠铁,却使终遗万古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