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您无凭无据的,怎能口出妄言?微臣的祖母可是先帝特封的一品太夫人,容不得您这般肆意诋毁!”
崔旸气得脸红脖子粗,冲着昭阳大声嚷嚷起来。
昭阳收敛了笑容,冷眸如霜:“不是你自己说的么?这婢子深得老太君之心,你又百般阻扰对她进行审问,难道不是心里有鬼?”
崔旸语塞道:“不,不是这样的,微臣只是……”
昭阳直接打断了崔旸的话:“你若问心无愧,就将人交给本宫。”
崔旸无言以对,却还是坚定的护住了那个婢女。
昭阳差点暴怒,可忽然又转变了面色,幽叹一声:“哎,看来本宫实在没什么威信可言,说的话都没人听呢!”
长平听到这话可是很不高兴,崔旸这个坏人竟敢公然挑衅昭昭,找死!
长平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一把将那婢女从崔旸身后拽了出来,甩到了一旁,下令道:“带走!”
崔旸还欲出言维护,可他刚一抬头,就被长平身边的护卫一拳打中了腹部,并伴随着一声怒喝:“竟敢冲撞长公主!”
崔旸捂着肚子弯下了腰,疼得龇牙咧嘴。
他不是,他没有,他怎敢啊!
待到崔旸疼痛稍缓直起身来,便见长平正直勾勾的瞪着他,她的身后还站着个霍玄。
一大一小两尊煞神,幽幽的散发着杀气与威压。
崔旸畏惧的吞咽了下口水,什么都没敢说。
昭阳得意的看着崔旸狼狈的模样,投去一枚嘲讽并轻蔑的眼神。
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爽,不知道李稷那个小兔崽子有什么不满的。
昭阳在霍府借了间屋子,就地审问这名婢女。
崔旸原本想先行离开,却被霍玄拦住了。
人是昭阳审的,地点在霍府,若是没有崔府的人在场,无论审出什么结果,都有失公允。
崔旸无奈只得留下,他不敢对霍玄动怒,便将满腔火气撒在了谢妼的身上,扬言要休了她。
谢妼面上镇定,可心里却十分煎熬。
自从嫁给崔旸,谢妼生活的并不如意,但她对家里总是报喜不报忧。
这婚事是她从谢妧手里抢过来的,倘若她过得不好,岂不是会被谢妧看了笑话?
她便是打碎牙齿和血吞,也得撑起伯府世子夫人的风光。
可若是离开崔旸,她便连这虚假的面子都没有了。
所以,她怨恨崔旸,却又害怕离开他。
有人欢喜有人忧,谢妼忐忑不安的时候,长平正在摩拳擦掌。
她拢起双手附在霍玄的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夫君,我觉得崔旸很可疑。”
霍玄配合的压低声音,问道:“哦,怎么说?”
长平警惕了看了看周围,趴在霍玄的肩上小声的说了起来。
崔旸最大的可疑之处,就是他很明显的急于给谢妼定罪。
正因为他太过急切,反而惹人生疑。
霍玄甚至怀疑,整件事都是崔旸一手策划的。
给霍如雪下毒,让谢妼顶罪,同时除掉这一妻一妾。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长平忽然想起了什么,兴冲冲的提议道:“夫君,我们去看看昭昭是怎样审问的吧!”
霍玄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反对,怕场面太过暴力血腥,会吓到长平。
但耐不住长平的软磨硬泡,霍玄还是答应下来。
两人来到临时公堂,却被守在门口的护卫告知,昭阳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霍玄松了口气,长平却很失望。
长平央求道:“夫君,我们绕到后窗,偷偷的看一下好不好?”
霍玄摇了摇头,干脆的拒绝道:“不好。”
长平的眉眼微垂,粉唇微微嘟起,扯着霍玄的袖子开始撒娇:“夫君~夫君~夫君~好不好嘛?”
霍玄看着眼睛如繁星般一眨一眨的长平,脑子都不会转了,只有一个字在眼前飘过,好!
霍玄带着长平来到了屋子的另一面,幸运的发现窗子被支了起来。
两人俯下身子走了过去,趴在窗下听墙角。
霍玄原本还担心长平会受到惊吓,岂料里面却传来了昭阳的大笑声。
长平不由得探头向屋内看去,很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好玩儿的事。
“忠宁伯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被他老娘打屁股?哈哈!什么,忠宁伯庶子的妾室给他带了绿帽子?还有什么,接着说接着说!”
霍玄听着昭阳的话,满头黑线。
敢情昭阳/根本不是审讯,而是趁机套问忠宁伯府的内宅秘闻?
霍玄总算是知道,昭阳是如何掌握宣阳城中大大小小的八卦绯闻了。
长平听了半晌,也没听到关于投毒事件的只言片语,奇怪道:“夫君,昭昭是在审问吗?”
霍玄怕教坏小孩儿,故作高深道:“嗯,这也是审问的一种手段。”
“昭昭好厉害呀!”
长平肃然起敬,她都不懂这些呢。
霍玄只能回以两声干笑:“呵呵。”
屋内,昭阳收集够了忠宁伯府的秘事,敛眸问道:“还有吗?”
婢女忐忑的回道:“没,没有了。”
昭阳美眸轻展,目光犀利的逼视过去:“真的没有了?”
婢女惊吓道:“真的没有了!”
昭阳淡淡道:“你的任务完成了,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来人……”
婢女面露惊恐:“公主,您不是说只要奴婢讲些伯府的隐秘之事,您就放过奴婢吗?”
昭阳微微俯身,唇角微勾:“因为,本宫……反悔了,哈哈哈!”
婢女被昭阳的笑声吓破了胆,一迭声的喊道:“奴婢招!奴婢全都招!”
昭阳复又坐了回去,居高临下的俯视道:“这才乖嘛!说吧,指使你投毒的人到底是谁?”
婢女颤颤巍巍的说道:“是……是世子,世子许诺奴婢,事成之后会纳奴婢为妾,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犯下这等大错!”
昭阳皱眉道:“崔旸?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婢女摇头:“奴婢不知。”
眼见昭阳的面色又冷了下来,婢女只能不停的磕头求饶:“公主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世子为什么要……”
婢女说着,猛然想起了什么,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般,眼中迸发出希冀的光芒。
“世子与一位姑娘有了首尾,他想娶这位姑娘为妻,所以要找借口休妻,一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