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有什么难度?
羡夏摇带着他身边的随从去了厨房哪里。
现在还没有多人知道他的身份,加之其穿着朴素,更是没人注意他。
等着他去了后厨,然后跟厨房的人说了羡帅让他杀鸡。
后厨的人听着是羡帅让杀的,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让他自己去鸡圈杀鸡。
羡夏摇进鸡圈,在随从的帮助下,抓了一只鸡,他皱着眉拿了小刀对准那只公鸡的喉咙,可是如何也下去不刀。
他能感觉到这只鸡在他手中的热度,也能感觉到反抗的力度。
最后一个不小心,再让鸡跳回了鸡圈。
他自幼生活在皇宫,圣贤典故张口就来,也练得武功兵法,可是他唯独没有杀过生,那些个肉食都是准备好了端上来的,根本没有见过血腥。
羡夏摇身边的随从叫月城,他看见羡夏摇对着鸡圈犯愁,于是上前一步,拱了拱手说道:“王上,我来。”
“她不会看出来吧?”
羡夏摇还有些许顾虑,可是看着鸡圈里的鸡,他实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月城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我不会让别人看见。”
“快去。”
月城做事一向是干净利索的,他杀过人,也会杀人,更何况现在是一只鸡?
他抓住一只鸡的翅膀,抬手用袖中刀割了鸡的喉咙,然后抛回鸡圈里,看着那只鸡胡乱扑腾然后吓的其他的鸡缩在鸡圈一角。
月城看着那只鸡慢慢没了动作,然后说道:“好了,王上,带回去吧。”
听闻人话,羡夏摇皱着眉进了鸡圈,小心的提着鸡的爪子,然后转头去找了羡冬鱼。
现在的羡冬鱼正和君玄一起发愁。
她还在想怎么支走自己家那个小皇帝,然后就听见外面有人叫他。
羡冬鱼脱口而出。
“这么快?”
君玄也抬起头来,看着羡冬鱼没有说话。
然后羡冬鱼起身出去了,到了门口看见了提着鸡爪过来的羡夏摇,羡冬鱼皱了皱眉,接过了羡夏摇手中的鸡,掰开鸡脖子看了看伤口,轻轻的笑了笑,说道:“一刀就能隔断?”
羡夏摇多少是有些心虚的,但还是说道:“对,就是一刀。”
羡冬鱼说道:“看看人狠不狠,杀一只鸡就知道了,这一刀,几乎把喉管隔断了,力度和准度都很完美,除了每日杀鸡的屠夫,就没有七八年的功夫做不出来这种伤口。”
抬手,羡冬鱼把鸡扔到了地上,她收了笑容,她的语气冷淡,说道:“羡夏摇,我对你很失望,手法拙劣,你怎的不很你父亲学学呢?你若是留下,便留下。若是死了,正好让蜀辽更新换代。”
他也没有多说些话,既然让他留下了,他也不打算说些虚虚实实的,只要留下就好了。
羡冬鱼对其失望的原因,一是欺骗,二是,一个已经当了皇帝的人,连骗人都骗不好!手法拙劣,实在可笑。当真是没有学到他的半分之一。
可是羡夏摇并不知道原因,只不过羡冬鱼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羡夏摇也知道了这个羡帅对自己失望了。
转头回了营帐,君玄还坐在那边。
他看见羡冬鱼阴着脸就知道结果了,连忙站起来给羡冬鱼让座,等着羡冬鱼坐下之后,给羡冬鱼倒水捏肩膀,好不殷勤。
羡冬鱼一口气喝了一杯子水,说道:“实在可气!他当他骗傻子呢!那么明显的伤口我会看不出来?”
可是羡冬鱼话一出口,突然就觉得不对劲了。
那羡夏摇身边的那个侍卫怎么看都是聪明人,羡夏摇让他杀鸡,他就真的杀了?连伤口都没有伪造?
君玄说道:“你气什么,随他爹了而已。”
可是羡冬鱼喝了一杯子水,又骂了一句之后就冷静下来了,说道:“我怀疑,羡夏摇身边的那个人动机不纯。”
“为什么?”
“我说不上来,那天得了空还是试探一番。”羡冬鱼手中的空杯子很快让君玄续上茶水,羡冬鱼看着茶水说道:“羡夏摇来了边关,按照他的说法是来立威的,可是朝中事务空出来了,是谁在管呢?”
君玄没有说话,他对于这些事情没有兴趣。
“只有羡夏夏,他是皇室唯一的血脉,所以只可能是他在管。羡夏摇在边关立威,他却在朝廷中立威,你说说看,如果羡夏摇死在了边关,是谁继承皇位名正言顺呢?”
一切的受益人都是羡夏夏。
羡冬鱼搁下了手中的茶杯,长叹一口气,说道:“你说说,羡夏夏自幼跟着羡春衫,怎的,义父羡春衫和亲生母亲的优点没学到什么,偏偏是他爹的阴谋诡计学了那么多。”
“现在那个贵妃,还活着吗?”
“活着,现在是太妃。”
羡冬鱼垂眸,她也想过,羡夏夏搅.弄这风云,或许也是为了保护清贵妃。
他才多大的年纪,居然已经可以补下那么大的一场局,联合旭日叶菁,甚至还跟妖鬼有所勾结,虽然唐薏说,他帮羡夏夏只是为了有趣,可是羡夏夏小小年纪居然将一池清水搅.弄的浑浊,还让羡夏摇如此信任,中了他的道还心甘情愿,当真是可怕。
若是说能者而居,那么羡夏夏还真是胜了羡夏恒一步。
羡冬鱼扬起头来,叹了口气,说道:“如果羡夏夏真的可以在羡夏摇手中抢去这个位子,或许也真的会出现一个空前强大的蜀辽吧。”
其实,羡冬鱼也想看看这场盛世。
可是她已经决定了,等着战争胜利,她也离开这朝廷,隐于市,或者隐于野,自己或是有另一个人陪着,都好。
君玄看着羡冬鱼情绪低落下去,捏着肩膀的手移动到了太阳穴,替羡冬鱼揉捏着,说道:“别多想了,你能坐到的已经坐到了,剩下的就看着那些小崽子的造化吧。”
"也是,不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羡冬鱼决定不多想了,合目一笑,然后抓住了君玄的手腕,笑着说道:“我还真就应了你说的那句,天生就是操心的命了,无论如何都安生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