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凌晨寅时,安插在苟晞中军的暗子终于潜出大营,赶到了临淄豪强驻军的北营。
“怎么样,苟晞死了吗?”一脸焦急的汉子问道,他是临淄晏氏的晏恺。
因为翻越了木寨墙,又在漆黑的夜路里摔了好几下,这个报信暗子的衣服已经破烂。
“家君,苟晞应该是死了。”
“不是应该,要你确切的回答,死了,还是没死,你亲眼看到了嘛?”
烛光摇影的帐内有七八个人,听完报信人的回答,另一个身影不耐烦的说道。
报信人听后有些迟疑。
“苟晞被带回去后,大帐被围得水泄不通,小人并没有亲眼看到。不过,中军发号施令的已经是苟衡了。”
帐内众人听后,瞬间信了一半,因为苟衡是苟晞的从弟,素来鲁莽蛮横,在军中并不得人心,根本不是当主将的材料。
苟晞也只是一直把他当做一个普通小卫兵头目,如今竟然是苟衡发号施令,那多半是苟晞已经不能掌控军队了,不是死了也差不多了。
“这也不保证苟晞就已经死了啊。”另一个人说道。
“苟晞身中数箭,不死也得退兵了吧,就算他不死,他也没有证据说是咱们下的手,怕他做甚。”
“苟晞如果怀疑咱们,那可就麻烦了,此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以后还不得寻机报复啊。”也有人担心道。
“哼,此次讨东莱贼,寸功未立就得灰溜溜的回去,他难道还有脸赖到咱们头上吗。”
“不可不防啊,苟晞寒门下流,并不像我们这种德高名显之宗有容人之心啊,当年以袁绍之尊贵,尚且还会因为兵败迁怒田丰,这个苟晞如疯狗一般,未必不会如此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报信人,此时又说道。
“各位郎君,苟晞入营之时,我远远看到他面中两箭,一般人哪能活命啊,而且我闻他营帐隐隐传出哭声,随后就是苟衡出来下令加倍岗哨了。”
“这么说来,这苟晞九成九是死掉了。”
一时间,营帐里的众人又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苟晞死掉,那么代替他掌军的苟衡并没有足够的威望统领全军,很难再继续进攻东莱军,肯定就会撤兵。
虽然之前豪强们与刘预是约定让东莱军趁刺杀苟晞的时候发动突袭。
但是如今眼看天色快要放亮,城内的东莱军都没有任何动静,刘预这个东莱贼多半是怕豪强与苟晞联合诓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