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游溪讷讷起身,转身时差点忘了拿圣旨,但没一会儿她还是记起来了,想妥善把圣旨收回去。
许译双手抱在胸前,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游溪一只手费力收圣旨,正想上去帮忙,游溪已经没耐心的把圣旨往匣子里一塞,然后将匣子一头推离桌子,手握住离开桌子的那头,轻松就把匣子抄起来了。
“多谢谨责阿兄昨日相助。”临走时,游溪又对许译礼貌周到的行了一礼。
许译眼皮微耷,没给游溪回应。
游溪走了几步,许译仍旧立在原地,但游溪却转身了,她试探问,“那里面好多东西我不认识,八百两银子够买下所有吗?”
许译再没忍住,大步冲向游溪,吼道,“游溪,你就那么觉得自己不配被人无偿善待吗?”
游溪被吼懵了,“不是,我只是很感激你一次次帮助我,想尽力回报你。”游溪弱弱解释。
许译冷笑,“你在范家时,吃他们家一口饭都想着要回报吗?你分明是觉得我给你的善意是多此一举,你不稀罕罢了。”许译说完,略过游溪而去,那身衣服他也没拿。
……
游溪从京兆府出来,看了眼天色,她心想,得快些把事办完,不然该耽误宵禁时间了。
游溪坐进马车,听着外头马车哒哒的声音,情绪很是低落。
游溪有些委屈,许译那么凶的吼她干什么?
关于不稀罕他善意的说法,她对天发誓,她真没这个想法,她只是害怕自己得到善意之后,无法以现拥有的东西回报而已。
而且,曾经是许译亲口说的他恨游家人,一定要亲手处置了游家人才肯罢休,她也是游家人啊,若是她开始不去计较从他那里得到的东西了,他却突然出手对付她,会给她带去毁灭性的打击,她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成王府,更是她想都没想过要接触的世界,他把她带进去了,她当成一场奇妙游不是最好的吗?
难道要让她一进到成王府,一看到成王府的人仁善好相处,就开始计较成王府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他就开心高兴了?
本来她游氏女的这个身份就够敏感了,要是她在算计成王府,许译怕是第一个就会干掉她。
她一无权二无势,难道用自己想要的方式保护自己都不行了?她没错,是许译大惊小怪。
随着一番剖白,游溪心情又好起来。
她掀开车帘,看到城门楼,她诧异了,“我不是说还要去一趟成王府吗?”
“娘子,刚刚许少尹出来时说,你不用去成王府了,他会找咱们将军说些事,你现在不想要的东西,等咱们将军出面,你就会接受了。他还说,今天咱们带过来的补品里有几样东西今天不赶紧吃掉的话,就会没药效,得和还有药效的补品分开放,不然容易坏一堆。”
游溪就知道这些补品很精贵,这世间万物,有些东西之所以精贵就是难以保存,许译真是给她出了一个大难题,还东西不要,用钱买也不要,跟她闹绯闻就很好吗?
城门楼的守城官已经催促还要出城或者进城的百姓,游溪见状,只得郁闷坐回马车,让两个护卫赶快出城。
马车回到范家庄园时,游溪蔫蔫下车。
柴夫人她们看游溪出去时还精神奕奕,回来却无精打采,以为她又遇到什么事了,忙追上来询问。
游溪没解释,只说,“秋葵玉麦红豆,你们一会儿挑些存不住的补品炖汤吃,我太累了,先去睡一觉。”
大家看游溪累的都快睁不开眼睛了,也不在追问,只让她回房睡觉。
游溪醒来时,已经是亥时,她是被吓醒的。
那个许译宛如阎王般面无表情提刀砍了她的噩梦,又循环往复的在她睡着时攻击她了。
红豆和秋葵为了让游溪喝到补汤,端了一个小火炉在房外煨着已经炖好的补品,听到游溪惨叫,她俩忙跑进屋,“姑娘,你怎么了?做噩梦了?怎么哭了呢?我去弄点热水给你洗洗脸。”
游溪心惊肉跳的大口呼吸,不知何时眼泪浸湿了她的脖子,她想梦中那种颈项间怎么都擦不干净血的感觉就是由此来的吧。
这样的她,怎么坦然接受许译的善意呢?
她就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她做不到。
“刚刚做了什么梦,也记不清了,但感觉好可怕,我也睡不着了,还有没有吃的,我有些饿了。”游溪收拾好情绪,捂着肚子笑道。
红豆秋葵两人见游溪收拾好了情绪,也放下心来,“自然是有的,我去给姑娘你拿来。”秋葵道。
游溪吃东西吃到七分饱时,红豆阻止她再进食,“姑娘,你之前让炖的补汤还在炉子上煨着呢,你再吃饭,就喝不下补汤了。”
“补汤?”游溪没反应过来,秋葵趁空隙去把补汤端来。
游溪看着她都不认识的食材炖成的一碗汤,想起来回家时说的话。
既然许译觉得这只是区区一点善意,不需要她还回去,那她就吃掉好了,反正对她也没有任何坏处,“还挺好喝的。”游溪喝了一口,呢喃。
“姑娘,你说什么?”红豆秋葵没听清游溪呢喃。
游溪笑了笑,“你们喝了没?这都是好东西,莫真闻都也受着伤呢,给他们送去没。”
“喝了,都喝了。夫人让我们煮了一大锅,每个人都喝了一碗。”秋葵开心道。
游溪点点头,把补汤一滴不落的喝完。
……
第二日。
今天游溪说到做到,就好好在家里养伤,一处也不去。
可是等到傍晚,她突然想起来昨天得到圣旨时,看到的圣旨内容。
游政明也当官了,虽然不是原来的户部侍郎,只是一个闲职,可是他也恢复官身了,还要不日去穗城上任。
洪熙帝脑子多少有点大病吧,不愿意给她封官就不封呗,干嘛要把她的功劳分一些到游政明头上去,她不乐意!
吐槽洪熙帝,游溪只敢在脑子里干,疯狂完后,她无力道,“阿母,我还得去净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