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旁是扮作保镖的刘波。
刘波的脸色蜡黄,大胡子,脸上有不少麻子,脖子上还有一块火烧的伤疤,面色凶狠,一脸的‘生人勿进’的模样。
“怎么了?”刘波低声问方木恒。
“没什么,走吧。”方木恒说道。
刚才经过码头,他想起了赵义。
他和赵义不是朋友,只是曾听说过这个同行。
当然,那个时候他对于这个为日本人歌功颂德的汉奸记者是非常不喜欢,且鄙夷痛恨的。
万没想到,赵义竟然是重庆方面的人。
少尉赵义,康慨赴死!
恨不能时光倒流,与君痛饮一杯!
……
在陶云红的记忆中,大海是美丽的,是波澜壮阔的。
她曾经陪同丈夫赵义从老家青岛乘坐轮船南下,两人在甲板上依偎着,看那海天一色,虽无刻骨铭心浪漫之言,却懂双方眼中情意。
此时此刻,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陶云红只感觉到无比压抑。
那个要和她一起白头到老的人不在了啊。
“可有你们大哥的消息?”看到两人从外面抽烟回来,陶云红急切问道。
尽管已经看到赵义的绝笔书,并且也看到了报纸上的报道,但是,陶云红的心中依然带着最后的期冀,确切的说是幻想。
幻想一切都是假的,丈夫还活着。
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硬着头皮上前,“嫂子节哀,大哥已经走了。”
陶云红就那么怔怔地坐在那里。
然后她起身,有些踉跄的朝着甲板方向走去。
两人吓坏了。
“嫂子,你不能想不开,你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我没事。”
“嫂子。”
“不要跟着我。”陶云红抬手,制止了两人跟过来,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此时此刻的表情是那么的坚决,“放心吧,我不会寻死觅活的。”
她低着头,喃喃自语,“你说的,我记住了呢。”
她忘不了,丈夫离开家门那天,挥了挥手,‘走了啊,你自己一个人照顾好自己’。
这是赵义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当时还抱怨说‘罗里吧嗦’的。
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觉察到什么呢。
哪怕是再多说几句话。
甲板上。
姚云红站在那里,看海浪,看蓝天,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