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整,裴译州准时回到家。
客厅里亮着灯,林麓果然还在等他。
他轻手轻脚走近,看见沙发上躺着条绿恐龙,恐龙睡衣的帽子把脑袋罩住,只能看见白皙的下巴。
裴译州放轻动作,想把她抱回房间,但刚靠近林麓就惊醒了,拉开帽子露出一头毛躁的头发。
“你终于回来了,风尘仆仆啊。吃饭了吗?我给你留了点吃的。”她爬起来坐着,眼睛还没适应亮光,嘴里先叽里呱啦一通话。
和他猜的一样。裴译州温柔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把打包袋放在桌上。
“真巧,我也给你打包了点吃的。刷牙了吗?”
“刷了,但是还可以陪你吃点……啊qiu!”一个超大的喷嚏差点给她震懵了。
她想着这是感冒了还是有人在背后嘀咕她,裴译州已经眉头紧皱去把客厅温度调高,再把他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了她肩头。
“着凉了?只穿了这件睡衣吗?额头烫不烫?”他想也没想,额头挨着她额头测试一下,“应该没有发烧。冷吗?”
“还,还好。”林麓磕绊一下,立马收敛呼吸,生怕这危险的距离会因为呼吸喷洒在不应该的地方而再次拉近。
好在裴译州很快就松开了她,让她坐在沙发上量体温,顺便剥夺了她吃宵夜的权利。
“……你带回来给我吃,让我看见了,然后跟我说算了别吃了。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
“可以当你明天的早餐,”裴译州再次问,“真的不冷?”
“不冷。”
“脚抬起来。”
“干嘛?”她边问边照做,把脚往前抬,恐龙睡衣让她做这动作的时候腿平白无故短上三分之一。
裴译州捞起她的腿,动作熟练地拉高睡衣,压住拖鞋的绒毛,握住她的脚踝。
林麓僵住。
“这么冰,”过低的温度让裴译州想起南极的寒风,和她刚回来时冷得不像活人的体温,“睡觉之前再泡一次脚,穿上袜子睡。”
他低着头似乎在研究她脚踝冻得青紫的皮肤,林麓只能看见他紧皱的眉头和鼻梁,全然一副担心的样子。
她放松身体,努力把这行为往“这只是哥哥太担心我了”的理由上靠。
“知道知道。但我做的准备够多了,就差在被子里架一把火直接烤熟了。”她蹬两下腿,把脚收回来。
睡衣裤腿还卷在小腿中间,刚刚被握住的地方显示出明显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