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是沉沉压下来的,在路灯亮起的时候飘点小雨,冷得呼吸都像被迫带着湿漉漉的冷气钻进四肢百骸里。
林麓已经尽量飞快回家了,拎着一袋给裴译州买的药,在家门口停住,大口深呼吸努力平静。
然后装作散步回来,若无其事开门,进去边换鞋边叫人:“哥,我回来了。”
“我去给你买了点缓解喉咙痛的药,你不是说这几天开会,嗓子又干又疼吗?”
她边说边放下东西,顺着路线往房间走:“你记得吃啊,我回房间洗漱了。”
“回来。”裴译州冷淡的嗓音叫住她。
林麓停住脚步,挠了挠眉毛,才转身走回客厅,老实在沙发上坐好。
裴译州坐在吧台那儿,窗帘没拉,外面的灯火辉煌透过落地窗,在他手边的玻璃杯上折射出各色细碎亮光。
杯子里是加了冰块的酒,只剩一小半。
“陈姐说你办完事直接回家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他问,语气平淡,不像生气的样子。
“我去外面逛了逛,”林麓含糊说,顺便拿起桌上的零食拆开,“然后去给你买了药,就回来晚了。”
“一个去逛,逛什么?你每天下班不都是去超市买东西然后直接回家?怎么就今天想出去逛?”
林麓了解裴译州,当好好兄妹的时候,很少这么咄咄逼人地连问几个问题。
他通常是连猜带问,知道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温柔开导,从“最好不要在这个年纪恋爱”到“有朋友可以带回家玩”,主要是找解决方法,从不生她的气。
她也尝试着用以前的办法顺他的毛。
“好吧好吧,是因为今天发现自己犯了个错,怕你骂我,所以我在外面呆了会儿才回来。家言哥让我带消息给你,我忘了。”
“忘了?我从来不知道你记性也不好。”裴译州手指转着酒杯,语气仍然不咸不淡,但看向她的目光有些锐利。
林麓敏锐从察觉到不对劲,不狡辩了,吃零食的咔擦声也变得小心。
沉默有时候就是一种态度,裴译州只觉得喝下的烈酒腾地燃起一团火,烧得他肠胃,胸口和大脑都不爽之极。
“不要对我撒谎,林麓。你今天的反应告诉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查段成聿。他是谁?”
林麓叹气:“一个有可能认识的人,毕竟我做梦都梦见他了。再详细点的信息你应该也知道,信息咨询公司的老板,做离岸外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