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勤没有附和众人的言论,反而撑着桌面歪着身子高举酒盅,扬唇邪笑道:“荟妤郡主,不如与我共饮一杯!”
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其他使者尴尬的看着这一幕,先不说阿鞑挞曾经与郕国开战、攻下凉城,可他却是杀害这位郡主父母兄长的仇人,之前他妄想求娶荟妤郡主就令人咂舌,现在还穷追猛打的,着实过分。
苏泯望着他状似酒醉,眼眸暗沉无光,心下沉思,若她只是苏泯,她必不会搭理他;可如今她是郕国的郡主,是太后钦点的人,周遭的使者都在观望,她的态度言行代表郕国,不能夹带任何私情。
苏泯深吸一口气,走至耶律勤身边,拿起另一个酒盅,举起天蓝釉云纹长壶盛满酒盅,端盅一饮而尽,“荟妤不胜酒力,还望勤王海涵!”
耶律勤近瞧她脸上娇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勾唇冷笑,“郡主客气了!”耶律勤将酒抿完,将空空如也的酒盅对着她。
苏泯浅笑,目光扫过他右手指上一点小小的朱砂痣,把酒杯平置桌面,转身说几句客套话,和鸿胪寺卿一前一后离开厅内。
离开厅内百步远,听不到乐声,鸿胪寺卿认真的见礼,“多谢郡主帮微臣的忙!”
苏泯摆手,“大人客气啦!那哈登不过就是南蛮的小使臣,仗着国力日渐强盛,就有些嚣张跋扈,其实就是一个纸老虎,色厉内荏,持强凌弱惯了!要不是太后娘娘对他们的余威犹在,一场闹剧只怕不可避免!”
鸿胪寺卿就着宽大的广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他刚被提拔到这位置,也没想会碰到一个二愣子,讲好话不听,讲道理不信。
苏泯见他面色凝重,低声劝慰,“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如今这些使者大多数抱着和郕国继续和平结交的想法,也没胆子在郕国惹麻烦!”
鸿胪寺卿点点头,温和的笑笑,“多谢郡主提醒!”
“如果大人在与外邦交流方面有困难,大可来俞府来找我!我定当全力相助!”苏泯轻声嘱咐完,便离开鸿胪寺。
这头,苏泯化解危机一事刚结束,详情经过被魏芷楠一五一十的告知太后。
仁寿宫内,浓郁的熏香从大殿正中的鎏金凤鸟镂空铜熏炉里缭缭升起,在室内流动空气中手里被卷成千百般模样。
一黑冕冠白玉笄束发,身穿暗黄卷云纹对襟衫的男子听着魏芷楠的汇报,入鬓的剑眉一挑,微抬眼眸,抿紧嘴唇,大掌摩挲着手里温热的象牙玉白棋,沉声说:“母后,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