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心里一咯噔,忽然觉得老娘的话瘆得慌,连忙道:“阿娘,您快别说了,我怎么没瞧见西北有啥黑云?”
“哼!就你这肉体凡胎,能瞧见啥?”沈大娘朝儿子翻个白眼,继续数钱。
沈德脱下麻线鞋,将一双污脏的脚放进热水里,无奈道:“既然您会相术,不如相一相您儿媳妇这胎是男是女?”
“当然是男娃。”沈大娘一本正经道:“她肚子尖尖,就是男胎之相。”
沈德左脚搓着右脚,心里纠结。
他既希望老母亲说的准确,媳妇这胎是男娃;又怕被老母亲说中,匈奴将要来犯。
自己刚刚摸到一个挣大钱的路子,可不希望匈奴这时候过来捣乱。
一旦开战,他们这些戍民男丁一个都跑不了全部征去参战,到那时,自己一家老弱还能有好?
唉,但愿媳妇这胎是女娃,如此也让老娘消停些,别总到自己面前说那些瘆人的话。
***
再说沈昭一家,四口人围坐厢房小灶烤红薯。
红薯与铁质烧烤架都是沈昭刚买出来的,正好试试小灶与火炕的效用。
张山月边翻红薯,边将昨日薛王氏母子三人来自家闹腾的事告诉给丈夫,末了道:
“白日有外人在场,我就没跟你说这些,那薛秦两家实在太过分,竟盘算到我女儿头上,此事绝不能善了,否则他们以为咱家任由他们揉圆搓扁。”
“就是!那两家太过无耻,一个想敲诈,一个想甩祸给咱家!”沈衡气愤道:“爹,正好你回来了,明日咱们就去找那两家算账!让他们好好长点记性!”
沈昂沉着脸思忖片刻,摇摇头:“要算账也得找两家的当家人算,那薛家只有女人孩子在,真闹起来,咱们有理也成没理。”
“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任由那两家胡说八道?”张山月不满瞪着丈夫。
沈昂:“明儿我去找里长与几个乡老,再让人去悬泉置叫回薛松,至于秦家,秦翊不是有个叔祖住在西乡嘛,把他也请过来说个话。”
倘若秦家叔祖也是不明是非的主儿,自己正好有理由整治秦家。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罪民,一次次挑战沈家底线,自己若再忍让下去,他们岂不要骑在沈家头上拉屎?
“那好!明日一早我就去悬泉置,务必将那薛松叫回来。”沈衡用短刀削好一只生红薯,就这么咔嚓咔嚓啃起来。
“咦?生吃也甘甜,阿昭,这个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