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袁树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魏甲愣是没反应过来。
袁树这是在为他打抱不平?
求学那么些年来,除了郑师兄、卢师兄等少数高足、弟子面对他的请教比较有耐心,语气比较缓和,大部分弟子对他们这些门生的态度都相当冷淡,稍有不满则厉声呵斥,搞得好像他们才是马融一样。
但受到训斥的门生们唯唯诺诺,不敢反驳,只能受着。
等级森严的帝国社会里,一级压着一级,每个人都被这套森严的等级制度束缚着,不敢逾越,稍有逾越,迎接他们的不是社会性死亡就是生理性死亡。
在民间、政界如此,在学术界也是一样。
尤其是学阀遍地走的东汉中后期,学术壁垒和森严的等级制度更是将所有有志于求学的人逼得喘不过气来,能勉强喘几口气的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大部分人只不过是阀阅之家的玩具和养料罢了。
曾几何时,古文经学还是自由讲学的象征,可随着古文经学研习者越来越多,研习者来源越来越复杂,曾发生在今文经学身上的事情也不可避免的发生在了古文经学身上。
想学东西?
名义上是可以的。
但是不额外付出一点什么,你怎么配学那么高贵的知识?
这种情况发展至今,已经到了整个学术界都见怪不怪的地步。
马融这边也一样。
他有弟子数千人,一个人怎么可能管得过来?
所以,该发生的也统统都发生了。
代替马融传授课程的高足们往往没有什么那么强的责任心,有些时候如果身体不爽利或者心情不好,连理所当然应该传授的内容都不愿传授给他们这些普通门生,只是草草了事,然后便不见踪影。
经常性的说好要授课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却只是半个时辰就把他们打发了,讲的东西语焉不详,给人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这种情况下,门生们无法学到足够的知识,根本无法长进,又缺少渠道接触到这些高足,更遑论马融本人,只能另辟蹊径,寻找更容易接触到的弟子们,尝试从他们那里获取知识。
但是这些弟子们往往派头比高足还要大,对待他们的态度也更加恶劣。
如果说高足对待门生们多是轻视、无视,那弟子们往往更喜欢折辱求教的门生,甚至以此为乐。
唯有一些愿意花钱花时间花心思讨好他们的门生才能得到他们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