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倜瞧了瞧他,道:“孙钤辖说说看?”
这钤辖姓孙,名叫孙统,在这个职位上已经多年,一直没有晋升,本来武官升职就难,地方武职位置有数,往上的路兵马钤辖就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再性子憨耿些,便更无法升官。
孙统其实站起来时便有些后悔,但此刻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王驾,下官在苏州不短,日里军兵也配合州衙捉贼,江湖蟊贼市井恶人确有,可,可没看过什么盘踞贼人,坐地滋大的……”
赵倜瞅了他几息,淡淡地道:“太湖上的贼人你也去剿了?”
“啊……”孙统闻言便是一愣,顿时神情尴尬起来,原来说的竟是太湖,不由暗道自家莽撞,这下恐受责罚,太湖之上确实有贼,他可从未上去剿过。
太湖水营直属路一级钤辖,和州府双下管理,不是他的属下。
这地方自古水贼多如牛毛,有些渔民凶悍,捕鱼之时为民,不捕鱼时就做起了水寇,向来无法清除干净。
太湖方圆两千多公里,湖岸有长四百公里左右,西边起伏丘陵山地,东边平原水道纵横,大岛近百,小岛无数。
太湖河港河口众多,进出有名字的河流就多达五十余条。
这种地方想要彻底剿灭水贼,其实难比登天,远不是鬼樊楼能比,鬼樊楼灭了一遭之后,只要派人日夜把守水口,严防死守之下,不许进入,那么就几乎不会死灰复燃。
而太湖的面积是鬼樊楼无数倍多,无数倍大,又是露天的,根本看不住,也守不了,别说无法彻底剿灭,就算真能费尽滔天之力清除这一遭,没过多久下一遭便又来了。
“王驾,下官,下官……”孙统讷讷不知说什么才好。
赵倜压了压手,孙统如蒙大赦,战战兢兢坐回椅中,额头汗水噼里啪啦掉落。
后面的太湖水营指挥这时却咧了咧嘴,慌忙站起身子,心道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太湖水贼怎么可能剿得干净?别说他手下五百人撒到湖面上水星都看不见,就算五千、五万也没有用,那水贼可是会跑的,军兵不可能一直在水上不动,离开后水贼就又回来了。
“姜指挥,太湖上有贼吗?”赵倜道。
“回王驾,这个……有的。”水营指挥诚惶诚恐道。
“有多久了?”赵倜面无表情。
“王驾……这个,这个好久了。”水营指挥琢磨自家也不是旧党,似他这种品级,还是个武官,就算想加入旧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