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鼻,飞入他泪眼。狼狈之人因此呛咳不止,愈加狼狈不堪。
——可是,一旦攻克了,采撷下来,吃干,抹净。
笑音清脆如铃,混合着沙沙雨声,似一曲悦耳动听的歌谣。
——就没趣味了呢。
他猛地抬起头,也不管雨水是否刺痛双目,直睁大到不能再睁。
直将她最无情的脸孔,镌刻在了魂魄深处。
——你啊,乏甚滋味,我早厌腻了。
她说这话时,口吻满不在乎,像是往地上随手丢弃了什么珠钗玉佩。
她本就不缺珠钗玉佩。
裴西遒闭上眼,齿早将下唇咬了破,满嘴的血味。
而她,仍挂着那抹标致之笑,绚烂得空洞的笑,毫不犹豫就转身离去。
当他是踏过的尘泥一般。
“——雍羽!!!”
在她身后,裴西遒倏尔发出一道嘶吼。他唤她,用最撕心裂肺的咆哮。
她停了步子,却不曾扭过头,哪怕半分。
独以那极尽冷淡的背影作为回应。
裴西遒遥望前方,浑身僵冷,早失去了知觉;更是从未有哪一刻,能如现在这般,被透顶的失望击穿眉心,在看不见的地方,兀自血涌如注。
他攥紧了麻木的拳,自喉咙深处,挤出一句破碎的话音:
“你真……可恨……”
女子闻言,默了一瞬。仅仅一瞬。
“你恨吧,”她径自走远,步态雍容,环佩叮当。
只落下轻飘飘四个字:
“关我何事?”
五年后的如今,裴西遒坐在马车上,按抑住心绪,勉强才从旧忆中抽离出来。
对面的女子,曾与他亲昵温存,真心相待,在他耳畔诉过最动人的柔情蜜意。
也曾在榨尽他身上仅存的利用价值后,转头换上最无情的面容,耍尽手段对他坑害折辱。
忍聚散?况已结深怨,遗恨更难言。
虑及至此,裴西遒深深叹了口气,疲惫得,好像跋涉了数年的行者。
目光再次聚到戚窈窈身上,他忽又觉得,所有澎湃的情愫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也无奈,好气又好笑。
他这一路失魂荡魄、心音全乱,对面的人儿可谓是“全无心肝”——斜倚车厢壁、酣睡得好像一百只蛐蛐儿同时在她耳边高吟都吵不醒。
她慵然入梦,满头乌发如丝绸般柔顺轻盈,发髻高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