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城也拧了起来,“我偏不”的情绪充斥头脑,与命运搏斗的热血被激活,一瞬间浑身上下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下面的观众也看出了变化,“咦,那人好像不一样了?”转念一想,虽然秒杀不可能了,但能看一场精彩的对决也很有意思,于是嚷嚷着,“好!打起来,打死他,继续!”也不知道是站在刺炎那边,还是站在了逸城这边。
人类崛起了,小润和言木都十分长脸,借着吵闹的背景为自己的同类加油呐喊着,“好,打得好!”这时候她还不知道下面的人是逸城,不然·····
刺炎这个常胜将军也不是吃素的,出手很狠,三两下逸城就有点招架不住了。不怪他,谁让他的灵力被封印了,梅英和水灵都不能帮他,仅凭一点拳脚功夫,他的身高和身材也不占优势,这可怎么办?
“噗。”这不他就被正正一拳击中腹部,吐出好大一口鲜血,然后倒地不起。
下面的观众开始数秒了,“一,二,三····”十秒不起就视作失败了。
不能失败,逸城捂着肚子在五秒内就起了,下面一阵叹息,诶,时间又加长了。逸城虽然站起来了,但是一时间没法儿出力,刺炎向他追加伤害,我就不信再来一拳你还能起来?
“他好惨哦,马上就要输了,我们上不上?”小润问,她的眼泪汪汪,为这个陌生可怜的人儿悲伤,能预知未来的人一向共情能力很好,她从逸城的面具上感知到了无助和不服气,颇大的实力悬殊若是强求,这位少年只有遭受比原有更多的伤害。她们不只是要阻止刺炎的攻击,更是要阻止这个少年燃烧寿命做的还击。
言木还在考虑,他是个成年人,不像小润这般随心所欲,因此事事都要计较后果和得失,救了这位乡村少年,他们并不能得到什么,反而是失去的很惨,所以····“小润,我能看出来这少年还有绝学没有使出来,我们现在就去救他,反而不能有益他在绝境下的突破,还是让他先应付着,若是还是输了,我们只需要在最后一秒,在他咽气前最后一下出手便可。”
小润直视言木的眼神,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她嘴上说着,“好吧。”但心里计划着,再输五秒我就下去,搅它个稀巴烂,我虽不会什么武功,到时候先故弄玄虚一番,吓死他们。
一、二····
“哈呀!”少年爆发了,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硬是发射出一记旋爆,里面一直在旋转的正是魔界的魔息,用魔息战斗魔士,你在想些什么?刺炎应付起来也是很轻松,他不是一般的低等魔士,这种简单花样只需要这样,这样,这样就能给他挡回去。
“什么!”不仅是观众在惊讶,连刺炎也愣了一下,为什么没按照计划那样,这最普通的招式为什么能穿过自己的防御、冲破我的攻击,直直到达我的面门呢?
刺炎的鼻头被击中,全部力量集中在一小点上,给他的鼻子生生钻了一个小孔,产生不致命致情绪爆炸的伤害。刺炎怒了,他站直身体,小润这才发现,他生生有擂台高高的屋顶那么高,少年显得更加渺小和羸弱了。
刺炎直接用右手拔掉左手,“铛”扔到地上,然后旋转左肩胛骨的地方,这时一只钢铁手臂就被旋了出来,魔息幻形成藤蔓一路保驾护航让钢铁臂伸展完全,最后停止在一个不可思议的长度和惊人体量。
看我不把你捏死!这一定是刺炎的想法,现在的他就像是把逸城玩弄在股掌之间一样,不介意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根本不需要移动,就能用手臂把上蹿下跳的逸城后路堵上,最后把他硬生生逼到了自己面前一臂之间。
躲不过了吧?刺炎想。
逸城确实难了,刚才不知怎么使出来的唯一力气便是魔力,神魔结合体的梅英唤不醒,灵力借不出,他解释不了为什么只有魔力能用,难道是因为这是魔界?可自己魔力根本不熟,刚才也是瞎猫碰上个死老鼠,瞎鼓捣就使了出来,从头到尾也只会这一招,现在也行不通了。
小润觉得该她出马了,她捏紧鼻子大吼一声,“啊,出事了!魔界坍塌了,地震了。”
尖锐的声音直冲屋顶,然后传达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真是可笑,怎么可能!”
另一个说:“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你还记得前几天引水火活动失败,施工区域坍塌了吗?据说现在消失了好几个人,连魔君焚也不见了,之后魔主都来了,但也没说出个为什么,只让我们最近在魔界活动小心点,万一这次也是真的呢?”
无名魔士挠挠头,“可是我们没有听到轰隆声,也没有感觉到地在摇啊。”
“对哈,那一定是那小鬼在乱喊了。”
只需要反应几下,小润没根据的谎言就被拆穿,可谁让小润是预知灵女呢,时间没多给她开玩笑,便应了她的灵验。顿时整个擂台所在地区都开始发出轰隆声了,而且不止人站不住,连房子也摇摇晃晃开始“酒醉”了。
“快跑啊!要塌了。”
“跑跑跑!诶,魔币还没收回来呢。”
“这时候还拿什么钱啊,命要紧啊,钱还有的赚以后。”
“哦哦哦,对。”
三五成群,跑得飞快。言木对小润说:“真是乌鸦嘴,我们也得赶紧跑啊。”
“没事,过一会就停了,咱们先去救人,这次你可不能不出力,你去。”
“好好好。”自己在小润那就是个草包,言木心想。
擂台上人都跑完了,刺炎犹如一台失去了力量供应的机器,被短暂暂停着。少年站在他面前,两臂抱头,准备生生挨下攻击。诶?怎么没声了,奇怪。
小润上来关系,“没事吧你,伤到哪儿了?”
有人来了,自己被救了?真是太好了,可是他一放松下来,整个人就瘫倒在地,没来得到好奇救他的人是谁,为什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哎呀!”小润上去准备扶起他,自然是要掀开面具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面具根本揭不开,但肯定要试一试。
这时魔主至,他总是来得这么及时,他跟言木说话,“等久了?为何随意出门?”
言木不好解释,“魔主大人,抱歉。”
算了,他也不计较了,鬼知道他在感应到言木和小润离开自己的地盘后,心怕他们惹出事一路赶来,还默默应了小润的歪招,给擂台所在的土地施压,酿造了一场平地声“地震”,好不容易赶走这些无关人员,这才现身。
“跟我走吧,就知道惹祸。”魔主这是对小润说的话,也正好打断了小润掀面具的动作,她好奇不已,“你是谁?为什么管我。诶,你的灵魂怎么一会黑一会白?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坏人。”
随着音落,他的灵魂也相应停留在了黑色。
“哦。”小润也不害怕,世上非黑即白不是很正常的事嘛,人不是好人便是坏人,没什么好惊讶的。
魔主不说话,直接上前将小小身子的小润提溜起来,小润手脚腾空、自然做出蜷缩姿势,俨然像是被命运扼住喉咙的小猫小狗,但是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动物,“喂,你个大黑鬼,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坏,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
“呵,你这张嘴,迟早有一天给你惹来祸端,我便先给你封上,免得一路上呱噪。”不仅如此,他还直接用什么黑黢黢的绳子,上面套住两双手,下面套住两只脚,整个一个小乳猪被擒住了。
小润“唔唔唔”说不出话,眼神转得飞起,一边愤怒,一边向言木求情。言木也畏惧魔主,便将自己的目光投到周围任意事物上,就是不敢直视小润的目光。这一天是他意想到的,毕竟他来魔界就是为了和魔主做交易,只是短暂相处下,小润的活泼可爱捣蛋,都有点让他体会到家有不听话小妹的亲切感,这便是家人的力量吧,十分治愈和幸福。
别怪我。
“魔主大人,希望您不要忘了我的事情。”月一如今跟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了,非外力不可达成,还是要让魔主出面才行。
“自然。”
魔主说完便走了,临走之前还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逸城,他手掌轻轻一扇动,逸城脸上生得牢固的面具就“咯噔”一下掉了,逸城白生生的脸面露了出来,完好无损、精致如旧。
这居然是逸城,月一的干弟弟,他怎么会在这里?言木上前捞起他,试探了一下呼吸、脉搏以及身上明显的伤势,还好还好,体能不错,伤也能养好,内伤不重,还能活蹦乱跳见到月一。
而被魔主提溜着不能言、但能看的小润,快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那是逸城!那怎么会是逸城!那真的是逸城!快放开我,我要跟他在一起,放开我!
她动弹的动静儿越大,绳子便锁得越紧,魔主更是一点不通人情,“走了,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做正事去。”
那可是逸城啊,北晏一别,我还以为会多久不见呢,结果不出一月又见面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这说明我和逸城天生一对,连老天都在帮我!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生生拦在我们之间,阻止我们相爱,你们都是罪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我恨!
魔主让小润见了逸城最后一面便走了,言木把逸城扶回当初魔主给他安排的小地方,一是等魔主给他信儿,而是帮逸城养养伤,等他醒了问问月一的事儿,两种方案都是为了月一,现在的言木心中的目标明确,他也对自己和月一的未来充满期待,只要我想做,便没什么做不到的,对吗?我的目的地变成了你,每一次努力都是在慢慢向你靠近,等做了许多许多事后,你一定就站在我面前等我给你拥抱的,是吧!
逸城睡着,呼吸平稳,脖子间挂着的吊坠晶晶莹莹闪着,红色的光透过肌肤浸进逸城的骨肉,这是欣儿的存在,她一直陪在逸城身边。昔日我刚珠沉玉碎,你便对我不离不弃,日日用血肉滋养我身,今日你昏迷不醒,我也不会白白让你沉睡,相信我。
这是一种奉献,无私的。更是一种爱,小小年纪的他们,还不懂爱,便已经进行了爱的活动——付出。
这是两个人的修行,两个人的互相成全,更有其他人的遥远祝福,长逝的灰伯在阴间一直为自己唯一的女儿祈着福,蝶族的未来更是有成千的子孙为它努力着,欣儿是他们的希望,蝶族每日的灵力供奉都会源源不断递到欣儿命里一份,自此你说她为什么不会醒来,不仅会醒过来,还会以更强的身躯回来!
我可不是修炼了短短几日,在神秘不知渊每日便抵时间数年,我已经老去不知几回,生死几番,撕心裂肺、爱得颠沛流离几遭。我什么都做得很好,武功达到上上乘,使命和道义也根植于心,唯有在爱上被纠错无数次。
一个声音告诉我:你不该如此强求,你应该淡薄情欲。
我做不到,无爱不人生,活着必有爱的参与,我想念我的朋友、我的父亲和我懵懵懂懂一直关心至极的少年,我要和他们在一起,让我回去!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