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一切尽在安排中,皇帝跟云盏都在为和东逾的见面做准备,云盏也如月一一样,想过东逾使者会是谁,结果一看就是言木。
言木也纳闷,自己来北晏并不是堂而皇之准备以真名露面的,怎么荛葵殿下从大老远就给他支了一招,让他和北晏皇帝直接见面,他可是准备实行魔主给的计划,要灭人家的国,这个谈判···可怎么谈啊。
云盏见使者是言木,没有第一时间和他见面,而是传了消息到宫中,告诉月一言木在北晏。
得到消息的月一在傅佳身边神游无数次,傅佳叫了好几次都没找回她的思绪,最后是直接板正月一的小脑袋,说:“你在发什么呆?东逾使者你们认识?”
月一咧嘴苦笑,脸部上半部分根本没动,“他···就是我曾经的心上人言木,东逾的言君。”
“呀,天下第一君的名号美名在外,没想到居然是你的旧人,你别说···你还挺厉害的,在谈恋爱方面或许你还可以教我几招。”
“厉害什么?这不就被骗了嘛,他说为了我离开东逾不当什么劳什子接班人,结果谎言一破碎就立马回去他那地方做自己几人之下、众人之上的掌门候选人了,看来这事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他该过他的日子,还是过他的日子。”月一说到最后牙关紧咬,很气。
“啧,看来这个天下第一君是个谎话精,根本不配这个名号,月一你就忘了他吧。”
月一一拍桌子,“我当然早就忘了他了,这不云盏提起我才又想起来嘛,一提就是一肚子火!气死我了。”她站起来到底走动,“傅佳,有没有什么空余的地方,又没有你那些麻烦仆人的地儿,我要练练功发泄发泄。”
“啊,哦,我给你找找,你消消气。”
月一提剑愤走,看起来确实气的不清。傅佳看着她,其实不知道她对言君的真实感情,还爱着还是···不爱了。
云盏给月一送了信后,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这言木···还真是别有一番风采,他开始喜欢他了。
他怀着暗爽的心情,直接推开言木住宿客栈的侧窗,不走正门、飞檐走壁依靠在边上,笑嘻嘻地说:“言木,好久不见。”
言木侧目一惊,“焉祁?你怎么在这里?”
云盏不打算进屋,“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准备跟北晏皇帝谈些什么啊?荛葵给你交代了些什么任务。其实你跟他谈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我谈。”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要跟北晏皇帝见面的?”
“害,这还不简单,我在宫中有线人,说到正事吧,你来做什么?”
“哼,岂是你问我就要答的?”
这就是闭口不谈了,云盏一只脚搭在床沿,另一只脚在后腾着空,“那咱们聊聊月一,她现在在宫中,你跟北晏皇帝约见的秋猎,她也会去,你难道不想让她安全、不要牵扯到她吗?”
月一在宫中···但这次谈判自己本就没打算拿北晏如何,一是自己一个人力量太弱,单枪匹马灭北晏,实在是痴心妄想;二是荛葵交给他的任务是合作,让北晏在东逾吞噬璃南的计划中要么袖手旁观,要么军马支持。
“这次不是来捣乱的,是和北晏求共赢。”
“共赢?能有几时的和睦,怕的只是暂时的利益相同罢了。荛葵,或者是你,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不如说出来给我听听,或许我能帮忙,毕竟北仙山的力量,我的力量,你也是见识过的。”
言木嘴唇一瞬抽搐了下,许是想到了云盏的厉害,那般强大是自己无法抗衡的,自己身后的靠山——东逾全体,或许才有与之一拼的可能。
“你来北晏做什么?或许,你是想北晏活还是死?”
“哈哈哈,北晏的死活并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来搞清楚一些事,弄清楚了我就走。”他轻松随意的态度,没让言木放下心来,云盏要做的事哪有那么简单。
但随之一想,云盏和月一总是前进在一条路上,云盏在北晏,而月一更是直接在宫中,那···“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帮你们。”帮月一得到她想要的。
“哦?”云盏稍微一想就想清楚了言木的意思,呵,都背叛人家了这时候又在假惺惺,但白给的怎么不要?
于是云盏说:“秋猎中,给皇帝下毒。”
“为什么?”
云盏也是随意一提的想法,想着劫持皇帝,混乱整个后宫,带走傅佳和小润,去地下城,也正好可以和皇帝摊牌让他说出这些年做的事。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但眼下他无法和皇帝正面交锋,便···只有把他带出来了。
“做不到?算了。”
“可以!”言木一口答应,面子上没有表现出喜悦,这云盏提的建议不是正中自己下怀吗?到时候北晏肯定乱成一锅粥,自己是不是能找到那个被藏在后宫的女孩,然后带她去见魔主呢,这样···月一也能回到自己身边了。
至于荛葵那里,便把一切都推给北仙山吧,言木这样说定。
云盏看着言木居然答应了这个无理的要求,另一只腾空的脚也并了进来,说:“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不给皇帝下毒,我要跟你去谈判,途中再给你信号,让你如何做。”
“不行。”不是给你为所欲为的,言木也有他的自尊心,按云盏说的实行的话,自己不就成为一个傀儡了嘛,“我好歹代表了东逾寻英,怎么能全部按照北仙山的意思行事。既然谈不拢,今日就当没见过吧。”
这是赶云盏走了?可他非不。
“月一要破劫,不然会死。”
“你骗我,拖延人的把戏。”
“若骗你我便永远得不到她。”
言木眼睛上下扫视,“什么劫?”
“生死劫,之前你走的时候已经发过一次病了,很严重,我没法子。”
连北仙山都不行,那谁可以,“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为的就是救她,或许暂时没有一个确切的办法,但难度你会因为它可能性不高就不去试了吗?我知道你不会的。”因为你跟我一样,爱她。
“你要我怎么做?寻英也有任务,我这次必须得到北晏皇帝的点头。”
“这个我帮你,但我的事你也得帮我。”
“···成交。”
云盏转身脚一蹬,便跳了下去,言木靠近窗口一看,左右都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了。明日就是进宫秋猎的日子,他搓搓手,手心本就热得奇怪,这下更是快要生出火来,月一···又要见面了,她现在好吗?
月一回到屋内郁闷,但时间还是一点点流逝转到了第二天。
次日,后宫所有的女人们都在花枝招展打扮,恨不得把所有颜色收集齐,月一吐槽,“她们真是去射箭的吗?这怕是远远草丛里就被那些机灵的动物们看见然后逃跑了吧,还会剩些什么给皇帝猎啊,估计剩下的也都是些蠢得跑不动的。”
傅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今日她在月一的怂恿下也稍微艳了一把,别人穿会俗气至极的枚红色,放到她身上就是衬得脸色更加雪白红润,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十足,月一连连夸好。
傅佳说:“那是因为昨日不知是谁传了出来,说东逾来的使者是天下第一君,所以一个个不止为了在皇帝面前卖弄风骚,也想看看那传说中的神仙样貌是什么样,然后招惹一番。”
“她们都是皇帝的女人好不好!还想些什么呢。”
“就是因为已经是皇帝的女人了,所以只能想一想而已,但挡不住内心的火热啊,难道你要连这点权利都剥夺了去,作为天下第一君的前情人?啊?”
傅佳就是故意气月一的,月一也不争气,真的被气得火冒三丈,“我?我剥夺她们?看!让她们好好看!反正那人在外人面前一向伪装得极好,把他们骗得团团转也好,反正坏人和蠢人才是天生一对!要是皇帝跟东逾示好,把什么自己未宠幸过的谁谁谁直接赐给他才好呢,让他抱得个美人归。”
这是吃醋了?傅佳眼睛追着月一的神色,月一连连闪躲,一脸嫌弃的“去去去”。
皇家园林内,提前得了皇帝的安排,前后左右都密密麻麻站立着皇家军,整个一气势磅礴的阵势,走在最后的一堆贵人、嫔妃更是颐指气使,也把鼻子顶得老高,看不起这些所谓军人、其实就是奴仆的男子。
东逾使者言木姗姗来迟,身边跟着不算多的寻英弟子,这些是荛葵给言木送信来也同样派使过来的,让言木用。
言君被众多北晏人围在中央,不卑不亢跟皇帝行礼,行的只是手部礼节,周围北晏朝堂官们便因这个举动开始窃窃私语,什么东逾没诚意,什么寻英到别人地盘还高高在上···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话。
但皇帝一点不在意这些虚的,跟言木客套说:“久闻天下第一君的美名,今日一见,还真是担得起这个称呼。”
月一在傅佳身后,忍不住一个“呕”,差点吐出来,傅佳悄悄警告,“克制一点,别被逮出来了。”
言木跟皇帝客套得差不多了,也不会在如此众多人面前便摊牌自己前来的真正目的,正式的谈判是在秋猎之后的单独见面,所以假模假样的秋猎就开始了。
众人开始走动起来,言木得以以眼神扫视周围,为的是找寻月一的踪影,之前见过民公主傅佳,所以在扫视过程中对这个“熟人”多停留了几秒。不停不知道,一停吓一跳,那个站在民公主身后、装作侍女的女子,不正是月一本人吗?
而正好与言木对视的傅佳,更是一个“我去”,把在民间私下的野蛮暴露了出来,她对月一说:“那个是言君?是你的相好?”
“前相好!”
“前的也不行,月一,我要怀疑你的眼光了,这人可不是好人,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了他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