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木踏上北晏国境,虽然天下第一君的名号在外,但他还是以原生模样示人,简单以性命木言行走。北晏的百姓见到他最多以“这男子好生俊俏”而多看几眼,未必会联系到东逾寻英的言君身上,所以他便有恃无恐了。
北晏跟东逾大部分相差无几,虽然气候和日照时间有差,但风俗民情等还算言木能接受的范畴。
可是一踏上晏城内,他便听说了民公主傅佳的事,以无背景、平民身份不仅在民众中声望高,还当成了贵妃!真是了不起,要是能有一会便更好了,魔主的计划说不定还能收获更多。
可惜傅佳如今在皇宫内,几乎不出入外面,他想见也没办法了。在客栈住了好几天,和东逾其他暗探联系,彼此都探不到北晏深处,计划走不下去时,民公主傅佳出宫了!
好机会,把握住。
民公主自从成为贵妃后第一次出宫,以前的她便常在街市随意出入,没有丝毫架子,跟摊贩什么的都有接触,这下位高权重了再次踏上同一片街市,那些小摊小贩跟她行礼,说话都有些顾虑。
傅佳本不想如此大动干戈,可始终无法如以前一般平等相处,还是端着尊贵的架子,说:“都是老相识,不用如此客套,你们有许多人都是看着我长大的,算是孤寡的我较为亲近的人,我的宅子就在那,乡亲们要是有个解决不了的事情,大可上门通报一声,会有人转告给我,我也算报答大家对我的信任和包容。”
她一介草民登上后宫尊位,还能受到百姓支持和爱戴,实在是命太好,她要感恩。
一个个百姓听闻脸都笑烂,虽不会有事真敢麻烦她,但这份尊荣还是享受到了,“多谢贵妃,您永远是我们最爱的民公主,我们永远支持您!”
“谢谢。”
傅佳回了自己府上,一众人也散开了,散开的同时还在交流彼此意见,“你见过跟咱们说谢谢的高管吗?呵,世上唯有民公主一视同仁,对我们是真好。”
“是啊是啊,皇上也是找对人了!”
“对,北晏的未来也有好盼头。”
…
话都传到了言木耳朵里,他抬头看着傅佳的府邸,上面没有牌匾标识,门口也没有石狮子装饰,看起来很是简单朴素。但正因为如此的不在意外界装潢,才显得她底气十足、真金白银。
要去!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言木微微整理仪容,上前轻敲大门。
“来了!谁呀?”
开门的是一个女侍,年纪不大、穿着干练简单,她本有点烦躁,不知敲门人耽误她做什么事了,所以开门的瞬间有点黑脸。可是来者是言木,她便呆了,这位公子长得好好看。
“你,你找谁?”
言木见对方年纪小,便自在随意地介绍说:“你好,我是木言,想找民公主有要事商量。”
“你!”言木长得白白净净的,但说出的话不简单,求见主子也不拿出点诚意和坦诚劲儿,“你是谁?除了名字还要报上身份和目的。”
言木眼睛一转,“你尽可跟她说,故人来此。”
“故弄玄虚。”要是别人,这女侍就直接关门放狗了,可是言木的长相看起来很正派,他也坦坦荡荡,万一真是主子认识的人,她还把他赶了出去,好像不大好,“我进去问问,你先等一会。”
说完还是把门关上了,脚步“嗒嗒”地跑进去,“主子,外面有人···”
傅佳在书房里,踱步思考该如何和云盏取得联系,他说去西部便再没了消息,已经有一月了,好担心他的安危,也担心他不管自己了。这时小翠跑进来,她一向神经大、做事没头没脑,傅佳对她也许多包容,容许她在府里一丁点小事当成天大的事。
“又怎么了?”傅佳的思绪被打断,插着腰以一张怒脸正对小翠。
小翠奔腾的腿脚一个刹车,立定笑嘻嘻对着傅佳说:“门外有个大帅哥,他说找你,还说是故人,要让他进吗?”
“什么!”傅佳一想,长得帅的故人,不就是云盏吗?他回来了?还是一直在城里听闻我回来的消息便来找我了?他没忘记!
傅佳也跟小翠一个样儿,急冲冲地往大门跑去,直接双手一拉,掀开迎接,“云··诶,你是谁?”
这人很帅,但不是他的故人。看清楚这一点,傅佳一秒变脸,端起架子,知道被骗了也没藏起自己的颐气,“若是说不出个理由,今天便算你倒霉了。”
言木见到傅佳丰富的脸部变化,亲眼所见的民公主其实并不是外界传的那样神话,也就是一个有真情实感的姑娘。见到真人,言木也不瞒着了,“我确实不是民公主的故人,但绝对会是相见得完的朋友。”
傅佳侧身递给言木一个奇怪眼神,这是哪里跑出来的浪人,虽然长得不错,但说起话来怎么惹一身鸡皮疙瘩,而且他不像是本地人,跋山涉水而来的爱慕者?
傅佳觉得言木的态度很是奇怪,所有的疑惑解不开,便只有一个解释,他喜欢自己?
她对自己不感兴趣的男人一向冷漠冷酷,傅佳两只手搭在门上,关门前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去跟别的姑娘暧昧吧,我很忙。”
说完要关门的手却被言木挡住,她生气了,“你干什么?这是我府上,你要造次也看点场合吧,以为我没武士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言木从来不是最笨的人,遇事口齿也没有这般不流利的,实在是他可没被人当做过沾花惹草的衣冠禽兽啊,这一时半会还解释不清了,“民公主,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喜欢你。”
“哦?”傅佳好奇向前倾身,言木扒拉门的手因她这个动作、自然挺出的胸部而退后几步,边退还边解释,“我其实是东逾···”他都打算说实话了,结果傅佳趁机“砰”一下把门关了。
还说:“府里的人都给我听着,一天二十四小时把守大门和府中各个角落,切勿让门口的小贼进来,没看好的人扣三月例钱,然后逐出府去!”
“明白了!”府里不止会点拳脚功夫的武生回答,连扫地做饭的大爷大妈也声如洪钟回答。
里面的声音传到外面来,言木准备敲门的手愣在半空,迟迟下不了手,这算什么事?
言木哪里知道,对于以为女子来说,她不喜欢你,你说喜欢她,她会讨厌你,但你若说你不喜欢她,她更会讨厌你,还会避如蛇蝎、背后说你坏话,下断定说你这个人不好。
傅佳就是这样,跟言木的第一次见面,初印象十分不好,尽管言木的外表很出色,但她一心只有云盏,再看不上别人。
来人不是云盏,傅佳又陷入空等爱人的境界里,屋内的盆栽都被她薅秃,“他回来,他不回来,他回来,他不回来···”
“主子!门口···”
傅佳将一整株植物连根拔起泄愤,“说了,赶他走,这点事都做不到,我留你们有何用!”
傅佳是真的生气了,小翠是被连累了,此时她也知道老虎的胡子不能拔,小声小气地说:“主子,门口新来了一位公子,也是挺俊俏的,他说他叫云盏,让你···”
“云盏?云盏!”是他,他回来了!傅佳一个飞跃便移步到了门口,开门一看,“在哪呢?人呢?小翠!”
后面咚咚咚跑来的小翠,上气不接下气,“主子,我刚才没说完,他说他回自己那儿了,约你一见。”
“那还不快准备,我现在就去!”跟皇帝求来的一天出宫时间眼看只剩一半了,幸好有默契的云盏也来信了,太好了,关于他让自己查的那个女孩的事儿也有进展,可以好好跟他说说了。
她就像一个十分需要夸奖的孩子一般,期待和云盏的见面,期待他说: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可是让她失望了,当她兴高采烈踏进竹屋的时候,屋内堂而皇之地坐着一个女子,她是谁?虽然现场还有另外两位男士,但傅佳的眼里只有正左右观赏屋内各种物件的月一,她的口吻像是在质问和审问犯人,里面的不悦快满出来了。
月一指着自己,“我?我是月一。”
傅佳头一歪,与此同时皱着的眉头丝毫没平展,这个女子不简单,她绝不是普通人。
“我是月一,你是傅佳吧?见到你很高兴。”月一主动上前跟傅佳攀谈,与商蕊失联几日,她都在男孩子堆儿里晃悠,眼下好不容易见到一位女子,她十分想跟对方亲近。
可是傅佳没有伸出手和她握手,而是两手背在身后,“你跟云盏什么关系?”傅佳拥有女人灵敏的觉察力,这个女子虽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之色,但她在云盏面前的舒适度,和举手投足与云盏的互动上面都看得出来彼此十分熟悉,甚至有些自然的亲密,云盏看向她的眼神也不是那种正式的、讲道理的正经,不止是纵容她、宠溺她,连他在她面前也十分放松,一点没端着架子,此时此刻,他就是个普通人。
傅佳嫉妒了,她有小脾气了。
月一回答,“云盏?他是···我的哥哥。”说完这话给白桥投去一个眼神,这就是你说的云盏的爱慕者?还真是火气很足很旺啊,我看云盏迟早有一天会被攻陷。
月一此话的意思是:我跟他不是男女关系,是大哥和小妹直接单纯的关系,绝对不是你该误会的那种。可是傅佳和云盏听完这句都不淡定了,傅佳心里一酸,都叫哥哥了,那你们···而云盏更是惊讶,哥哥这个词可不是随便能叫的,你这么一叫,叫我心里···好痒痒。
白桥“咳咳”一响,把站立成一个三角形的众人吸引过去,“坐下再说,坐下再说,站着多累啊,我看你们都看累了,都别站我那么远。”他把云盏和月一都拉回到屋中央,按到凳子上,也礼貌请傅佳坐下。
三人应邀,但坐下再次无形成为一个稳固的三角形,白桥跨步的伐子差点一软,幸好年纪不大的逸城也看出了其中的火花,主动坐在月一旁边,离她最近,以傅佳不知道他们关系的男子身份。
傅佳一瞧,又一个男子?他跟月一是什么关系。傅佳疑问的表情太明显,月一给她介绍说:“这是我弟弟,逸城。”
吓!还有一位帅气男子做弟弟,你倒是夹在两个,哦,不,三个男子之间好快活!顿时傅佳便把月一打成了绿茶婊的行走标杆,月一这个人不行,而她自己,则要好好守住云盏这个绝世好男人,不能被其他猫猫狗狗的示弱偷去许多关心的眼神。
这个男人,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