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千竹笑笑,坐下来提笔写下药方,将墨迹吹干后递给他,交代按药方抓药。
她回头看看躺在床上静眠的宁珊,再看看她额头上的红色花印,有些犹豫道,“那个……”
顾临岸回头看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恳请道,“姑娘若方便的话,可否在府内暂住几天,珊儿她随时可能再咳血。”
宫千竹松了口气,她正求之不得,连忙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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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了,府内已经没有人在四处走动,四周安静得可怕。
紫月安静立于湖边,抱着双臂脸色有些惨然,夜间的寒风吹来,单薄的身子如同风中柳絮一般摇摇欲坠。她安静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的刺痛。
刚刚顾凌川来找她,见她独身一人立在湖边吹风,连忙脱下外衣替她披上,告诉她她是刚入府的新娘,万万受不得寒的。
知道我为什么选中你吗?他问,一直看着她隐含悲哀的眉目。
她的眼珠动了动,惨然一笑地说,因为我美丽。
为什么不肯相信呢。他叹道,我是真心喜欢你啊。
紫月笑了,转过身子直直盯着他,眸中闪出尖锐又沉痛的光芒。
除非哪天,你为我死掉,我才会相信。
顾凌川无奈地摇头离开,临走前说,紫月,你终有一天会相信的。
想起他说这话时眼底熟悉的真诚,紫月惨然地笑笑,当初,也有一个人这么对她说。但如今物是人非,曾经承诺陪她沧海桑田的人,已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站在那里不会累吗?”她忽然开口,不知是在对谁说。
树后面传出细微的声响,随后宫千竹便有些尴尬地出来了,发梢上沾了些碎叶。
紫月站在湖边安静地看着她,水光月色下,她周身似乎缭绕着橙黄的烟雾,又像是火焰一般包裹着她,似人非人、似魂非魂。
宫千竹的笑容淡了,怔怔地看着她周身的橙黄火焰,忽然上前两步问道:
“紫月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