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章柠没在医院多待,张虔和胡建波离开的时候,她跟着一块走了。
之后的几天,她忙于工作,也没怎么去医院。再去就是章蓝出院那天,不过也没看见沈堰东。
章蓝出院后,她本想趁热打铁,但接下来要准备毕业答辩,她想了想还是先放下了。毕业答辩结束,她从实习记者转成了正式记者,工作更忙了,就更没心思去弄这个事了。于是一拖再拖,见他的欲望就渐渐淡了。直到七月末,她半夜出差回来洗澡,脚底打滑,一不小心摔到了后脑勺,有点担心脑震荡,想到医院检查一下,这才重新想起那个惊鸿一瞥的沈医生。
周五那天她一大早就到了医院。
候诊大厅已经满是人,她取了号,就诊号十一。
又看看大厅上方的显示屏,四诊室沈医生,现在才叫到五号。
她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去,开始玩游戏。
半个小时,广播里叫她。
她起身整了整头发,扯了扯裙子,找到四诊室,进去了。
诊室摆着医疗器械,电脑桌侧对着门口,年轻的医生正对着电脑啪啪打字。
她在椅子上坐下,刚好看到电脑屏幕。
医生忙着打字,连头都没抬。好一会儿,手指停下来,握着鼠标开始在电脑的候诊名单里找她的名字。
候诊单上几十个人名,字号又小,他看第一遍,没找到。
她好心俯身过去点点屏幕:“章柠,这呢。”
年轻姑娘身上香气缭绕,玫瑰、茉莉、栀子花......饱满而浓郁,像春天傍晚被露水濡湿的花园,这叫闻惯消毒水和病人奇怪体味的医生心旷神怡,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她冲他温存的一笑。
沈堰东微微一愣,随即认了出来,他把目光重新移回了电脑屏幕上,一边用鼠标点她的名字,一边问:“怎么是你,你妈妈呢,最近怎么样?”
章柠轻声慢语:“她前些天刚到马教授那里复查完,一切正常,我今天来,是看自己的脑袋。”
他点点头,问:“你哪不舒服?”
她道:“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后脑勺有一点疼。”
他问:“什么时候摔的?”
她道:“三天前的晚上。”
沈堰东本来正往病历单上录她的病症,听到这个,手指停下来,侧脸来瞧她,神情有一点严肃,那种压迫感立马就来了:“三天前摔的,为什么今天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