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养家不劳他操心,他每月只需贡献一半的房贷月供,其余开销由冯芸全包了。
因为没有生计的压力,工作的头四年里,他过得浑浑噩噩,直到最近几个月才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终于到了必须闯关的时刻。
“非升即走”不是说说而已,院里已有同事卷铺盖走人了。听说那人几经辗转,去了一个职业大学混日子。杨砾不想重蹈他的覆辙,他丢不起那个人。
他在学校里待着的时间越来越多。这既是职称评选压力的驱使,也是对家庭矛盾的逃避,加之每天和章薇一起共事,泡在办公室的时光变得轻松惬意起来。
对于他来说,曾经能不来就不来的校园,变成了世外桃源。
杨砾在办公室的折叠床上将就着躺了一宿。床太短,他太高,只能蜷缩着身体。这一晚,他睡得很不踏实,起床后腰酸背痛。
他拿着换洗衣服,打算去地下二层的浴室冲个澡,不想却在女浴室的门口遇见了章薇。看到对方,两人都有些意外,随后又喜上心头。
“你今天……这么早?”
晨跑结束的章薇看上去充满活力。
“今天偷个懒,少跑了两圈。怎么你也在这里?昨晚加班没回家吗?”
“嗯。”
“我先洗澡去了,十五分钟后见。”章薇莞尔一笑,走进了女浴室。
各自洗完澡后,两人又相约一起吃早饭。这次,章薇迁就了杨砾,去教工食堂吃油条,喝豆浆。
他们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
素来健谈的杨砾,今天却沉默不语,看上去心事重重。
“这一个多星期,你去哪儿了?”章薇问。
“送我妈回老家了。她手掌骨折,所以我又在家陪了她一段时间。”
“是那天的事吗?怎么会骨折呢?”章薇回想起杨砾在她家接电话时的情景。
“是。她……在回家路上发生了交通意外。”
杨砾实在没脸说出事件的全部真相,章薇便自作多情地脑补了他妻子欺负他母亲,导致她遭遇车祸,最后又将她赶回老家的场景,随即同情之心泛滥起来。
“这样对待一个老人,未免也太残忍了吧?”章薇忍不住谴责。
“她容不下我妈,所以我……打了她。”杨砾低下头,像个不小心闯了祸的孩子。
听到这里,章薇吃了一惊,她怎么也没法将眼前的杨砾和一个家暴男人的形象联系到一起,但他如此坦诚地说出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