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年纪不大,怎么讲话文绉绉的?你住在这本书里面吗?你是什么人?”
青年明显得意了起来:“吾乃正元元年新科进士,季徵言是也。”
“还新科进士呢,你连《论语》都读不明白。”
季徵言急了:“分明是汝胡言乱语,曲解文章,强词夺理!汝若不信吾之言,可请人品评汝与吾之对错!”
萧宝镜想了想,认真道:“那咱们把各自的翻译都写下来,明天请卖货郎品评对错。”
季徵言没有异议。
两人各自在纸上写完了翻译,萧宝镜又试探道:“对了,你说你是正元元年的新科进士,可如今已经是正元二十年,你……”
萧宝镜欲言又止。
他成了精怪,是因为他死了吗?
死在了哪一年?
又是怎么死的?
他看起来……
好年轻呀。
青年垂着头,鲤鱼灯小冠光影暗沉。
四周的空气突然急剧变冷。
阴风陡然灌了进来!
室内的几盏橙黄烛火被尽数吹灭。
昏暗惨白的月光里,萧宝镜看见季徵言的褒衣博带被风鼓起,无数冰冷的水渍从他身上滴落蔓延,货篓里的杂物拼命摇晃,院子里的芙蓉花尽数低头,角落里的窈窈抱着身上的嫩芽缩成一团。
季徵言抬起苍白的脸,猛然伸出乌青锋利的五指,似要拧断萧宝镜的颈子!
萧宝镜:……!
她这是触发关键词了吗?!
她也没说啥呀!
千钧一发之际,躺在床上酣眠的少年轻轻打了个喷嚏。
万籁俱寂。
季徵言的指甲尖,堪堪停顿在距离萧宝镜半寸远的地方。
下一瞬,像是有更危险恐怖的存在降临,季徵言迅速缩回了书里,院子里的芙蓉花匍匐在地,货篓不知何时窜到了墙角,和窈窈瑟瑟发抖抱成一团。
烛芯跳了跳。
满室烛火重新燃起,铜镜里一片橙黄温暖。
萧宝镜眨了眨眼。
要不是她和季徵言写的注释还留在纸上,她简直要以为刚刚是不是一场梦境。
道袍簪花的少年,伸着懒腰坐起身:“好冷呀。”
夜风吹拂矮案,把那两张纸吹到了床榻上。
商病酒随手拿起看了看。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两张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