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
少年撇着嘴角。
解释的话倒是耐听,可惜字不入眼。
裴兮宝秀眉紧蹙,燕大人怕是在用生命消磨她的耐心,小姑娘噎着一口气急败坏却硬生生往肚子里咽——
燕大人从来不认错,宝小姐绝对不生气。
小姑娘徒劳垮下肩,站在身后的少年突然伸手,掌心覆在她的手背握紧了狼毫,端端正正摆下落墨姿势,一撇一捺的驾驭,写下岐字。
浓淡枯湿,断连辗转皆行云流水。
无需俯身就能嗅到裴兮宝发间的清香,小姑娘刚刚沐浴过,花意浅淡带着皂荚,凝成一种温软柔嫩的气息。
叫人有些,心猿意马。
少年退开半寸,瞧见她发梢的水珠低垂,啪嗒,似也落进心间溅起一朵海棠。
燕岐心头蹙跳,松开了裴兮宝,小姑娘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异样,她倒是惊叹的很,别看燕岐年岁不大,这手字落笔云烟未必比伍夫子的差。
小姑娘眼珠子转转,嬉皮笑脸的将这宣纸折叠好塞进衣袖,帝师大人的墨宝一定要好好的珍藏起来。
咚咚咚。
门扉轻响,是月婵来送宵食。
松子百合酥,配上两碗羹汤。
裴兮宝狗腿极了,先端了瓷碗递给燕岐,少年若有所思道:“午后的蹴鞠你跌了两跤,可有伤着?”
小姑娘正舀着汤勺吃的开心,眨眨眼,喜上眉梢:“原来你都看到啦,”这么说燕岐并没有故意走开,“不疼不疼,就是方家那爱玩的小子崴了脚,我把上回……”她想了想,“那个,治马驹跛足的膏药送他了。”
燕岐眉峰微挑,小姑娘拿着他的东西借花献佛。
这“川续断”是宫中珍品,千金难得,也由得她胡乱送人。
少年搁下了羹汤,不由分说拽过裴兮宝的臂弯,小姑娘来不及低呼,清衫小袖一撩。
臂上有着红肿擦伤。
果不其然。
自个儿的伤倒瞒的结结实实。
燕岐从怀中掏出小锦盒,指腹撵了些许药膏轻轻柔柔给她上药,裴兮宝呢,空着的手抓起一块百合酥就往嘴里塞。
少年刻意放软了劲,有些糙疼却恰嵌着淤青处,软膏冰凉一下就渗入了肌肤,裴兮宝不觉得有多痛,反而挺享受燕大人难得“伺候”的时刻,不可多得、不可多得,她心里还在暗落落高兴,刚嚼下一口酥饼,突得臂上刺痛拧疼。
小姑娘含着糕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