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里有人也论不上几分道理。
南郡的地下黑市就和明面上的十三商行一样,各有各的主,俗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
裴兮宝小身子一颤强作镇定道:“你们说我大堂哥做伪,我不否认,但,我要查骰子。”她挺直腰杆放大了声,指着那黑漆漆的骰盅,方才半圈牌九下来,她早注意到了,掷骰的人总有意无意的将骰子丢在西北角。
裴兮宝直觉有疑,自然毫不隐瞒。
男人们哄堂大笑:“裴小姐,这儿是赌坊,日日来一掷千金的人不说上千也有八百,你现在说咱们赌坊的骰子出了问题,莫不是,在说我们赌坊欺客了。”
说查就查,你以为自己是谁。
“不敢,就是心里有鬼”裴兮宝昂首。
几人相视,岂会搭理一个小姑娘想要拆台的话:“裴小姐,你若是不让开,这细皮嫩肉的小手可就不要了。”
算做替裴云颂赔上一条手臂,多不值啊。
小胡子掌柜朝底下人使了个眼色,那虎背熊腰的粗野男人冷笑着就要来抓裴兮宝的手肘,只是那手指还没触到小姑娘的花袖,已有道劲风擦着桌沿袭来,众人眼前一花,还未及反应,男人刺痛的哀嚎已经叫嚷了出来。
一片竹签正扎在他的手背,血流如注。
抽气声此起彼伏,人影落在从桌案上滚落的裴兮宝身前。
少年松鹤暗衫,一角利落的系在腰际,面容清俊可瞳中无风无月,阴沉沉的更显冷肃。
“宝小姐的手,也是你们能碰的?”
不瞧瞧是什么肮脏地方,少年口吻尽是冷蔑厌恶。
“燕岐?!”裴兮宝惊道,喜出望外,有那么一瞬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她连忙躲到那少年身后,只敢探出个脑袋。
“好大的胆子,你是什么人来这儿砸场子。”小胡子掌柜踢了脚那疼的杀猪叫的奴才,没用的东西。
他一摆手,身边举着长棍的武护们都站了两排。
燕岐不为所动:“赌坊求财,莫要伤了气、断了路,我陪你们,再赌一回。”
再赌一回。
裴兮宝傻眼:“燕岐,他们……”他们早就动了手脚,谁赌都是个输。
燕岐没有搭理小姑娘的阻止,踏步上前:“掌柜的,敢不敢呢。”
小胡子上下打量了少年人,动武未必能收场,既然有心求和,不如应承:“既然裴小姐相识,我给你这个面子。”
看的出来,少年人是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