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子,你咋了?”
“你知道我嘴笨说话直,唉,你就当我没说嘛。”
“跛子,你说句话啊。”
小摊唯一的竹灯笼在挂杆上摇摇晃晃,面摊主人是个沟壑纵横的耋耄爷子,卖了一辈子食儿摆了一辈子桌儿,倒也悠闲自得乐在其中,每天起早贪黑和粉揉面,已成习惯。
老爷子身体硬朗,单手持拿一双长筷在热锅里搅来搅去,丝毫未有手抖。许是灯火昏暗的缘故,老爷子抬头瞅去,只见伫杆颤动灯笼摇曳,可眼下锅边热气腾腾,他丝毫未觉有凉风拂面。
老爷子径自抹了额上溢出的蒸汗,半哑的嗓子自言自语,
“怪咯怪咯,鬼鬼来咯。”
王大麻二人每次来蜀水城内置物时,都会来老爷子的小摊吞几碗汤面,这老爷子年纪大了,时不时会冒出一两句胡言乱语,他也见怪不怪。
这当儿,周跛子还是顾自垂头缄默不语。
“跛子,你再不吃,面都要凝成一团了。”
王大麻有些愠怒,筷子的敲打不禁加大起力度。
“喂!说你两句,不至于这样吧?”
周跛子腰背颤动一刹,王大麻眼尖,瞧他有了动静,连忙收回筷子,
骤突间,小灯笼的火捻儿无故断裂,旮沓摊瞬晌被拉扯浸入黑暗,
举目黑茫中,王大麻须臾成了瞎子,
“鬼吹灯咧,鬼鬼来咧。鬼吹灯咧,鬼鬼来咧...”
老爷子开始无休无止的乱说八道,让王大麻腹中生火之余亦感到毛骨悚然,
王大麻逐渐听到老爷子在神神叨叨的间隙,拨弄起竿上的小灯笼,随即他莫可明宣的舒了一口气,但他也说不出自己楞啥紧张。
半晌,老爷子终于接上了断裂的灯捻儿,旮沓面摊顷刻重归昏亮,
“跛子,你再不...”王大麻顷刻舌桥不下,
他瞪圆双目,瞥见阴暗的墙角里,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烂布女子,他看见女人肤色诡白,白得犹如病入膏肓犹如鲜血流尽,又白的刺眼,直刺他的双眼,刺向他灵魂深处名为恐惧的魂根。
更叫他胆骇欲裂的,是她只有一道眉毛,一只眼睛。
她那只大如圆盘的眼睛里暴满血丝,正死死的注视这边。
王大麻感到血流涌入大腿,想要起身逃跑,但他用尽了力气也难以拔动腿根,
“跛子,跛子!”他失魂落魄的呼喊眼前无动于衷的周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