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走了,温家人找不到自己,一定会伙同京白氏责难下来。
到时候受罪的就是爹爹。
可她被爹爹拽着胳膊,还是依从着父亲,朝前走了一段。
将出院子的时候,又一个人影从黑暗里猛地走了出来:“秀娥!”
白母的面孔从黑暗里浮现出来,她看着拽着白秀娥往外走的白父,眼圈通红:“男人家是一点儿也不信我了吗?我难道真会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不顾吗?
从前我做那些不要脸的事,还不是被他们京白氏逼着。
——整个白家坟哪天刮风,哪天下雨,都是京白氏说了算,我没得办法哇!
我都跟你说了,让你等我一会儿,等我安排好——你那么着急,就怕坏了安排啊!
算了,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
秀娥,咱们快走吧。
咱们一家人赶快走——逃不出这个村,咱一家子都跳悬崖摔死,也绝不回来了!”
白母悲伤不已地道出这一番话来,令白父都为之动容。
秀娥在旁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根本没有想过,事情竟会如此——父亲、母亲心里都这样爱护着自己,她也不想叫他们因为自己受到一点损伤!
“走吧……
咱们仨,一起走!”
白父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看向白母的眼神,已然松动许多。
白母擦着脸上的泪水,拉着白秀娥另一条胳膊,三个人在黑暗里匆匆前行。
直至走到村口的时候——
白父拉着白秀娥,还在闷头朝前走。
白秀娥已经慢慢停下了脚步。
她觉得走到这里就可以了。
她一生的缺憾与心酸,都在这由自家至村口的数百步路途中,得到了弥补与满足。
父母疼爱,家庭和睦。
此刻她真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了。
秀娥拉住了父亲,另一旁的白母跟着她停下了脚步。
母亲的手掌还在用力攥着她的手腕,攥得她手腕微有些疼。
她转头看向母亲,想要告诉母亲,以后都不必再担忧自己了。
为子女的,在当下为爹娘尽孝了。
然而,她喉咙里的那些话还未说出口,白母已经抬起那张颇有风韵的脸,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母亲神色温柔:“秀娥,娘得对不住你了……”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