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福伦也担心过几天,进宫先让她跟着学规矩。这么过了半年,瞧着没出什么事儿,才撒手不管了。谁知道后来竟入了慈宁宫,还碰上了这场官司!
刚才一身一脸的难堪,这会子汗都下来了。“奴才竟不知道有这桩子事儿,这几年懈怠了,纵得他们什么都敢瞒着。奴才明儿就去查,一定查个清楚。”
七爷也不深究,福伦到底是二品大员,逼急了撕破脸也不好,从容劝茶道,“福大人管了内务府十几年,有什么猫腻是您瞧不出来的,那这事我就等您消息了。”
说完也不虚留,福伦揣了一肚子茶水跟一脑门官司慢慢踱回自己的值房,瞪了眼睛瞧窗户纸从无边无际的藏蓝色,变做靛蓝,再慢慢变了澄澈的浅蓝,皇帝该起身了,内务府也该忙活开了。
那九伺候皇帝上了朝,转身往敬事房去了。
刚转过月洞门,见大总管的值房门是掩着的,不等他问,早有一旁太监过来打千,问副总管好,“大总管那屋子有人,委屈您先来旁边这坐坐?”
那九点头,“大总管一大早最忙的,是谁这么不长眼这会子就来了?”
那太监知道那九跟佟六儿爷俩亲和,有事也不瞒着他,便道,“可不说呢,小的们也纳闷。早起福大人就过来了,说是跟咱们大总管商议宫里搭凉棚的事儿,一说就说了许久,福大人还挺不高兴,听声儿不大乐意。”
那九若有所思,内务府管着敬事房,名分上压一头。“兴许是报的凉棚数量太离谱,这凉棚搭六个月,只用三个月,内务府不算细账回头万岁爷问起来,日子也不好过。”
太监咂舌摇头道,“这可是伺候主子爷,宫里年年热的发痧的不少,要把主子爷热坏了,谁赔得起啊!不过是拿主子的银子给主子花,内务府还这么揪细。”
等福伦走了,又待了一会儿,这才过去。
进门先请安,扎了千儿下去,叫声干爸爸好。
佟六儿揉着脑袋,招呼他到跟前,瞧如意馆送来的小像,画上皇帝正襟危坐,脸上瞧不出一丝情绪。“万岁爷最烦人给他画的六亲不认,你瞅瞅,这不还是?这些画师,让画出点和气来,就这么难?都第三回了,我瞧着还是不能讨主子欢喜。”嘟囔一番将画像搁到一边,“这么早来有事吗?”
那九笑道,“儿子来讨干爸爸一个主意。”佟六儿示意他坐下说话,那九走过去,并不坐,站他身后替他摁脑袋。佟六儿一遇事就脑袋瓜紧。
“还是为昨儿个的事,干爸爸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