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一抹脸,刚才的万般委屈就换成了满面春风,“董啊,跟别人那委屈,到你这诉诉苦还不成啊?每年过年太后主子赏的福菜,哪不是给你留的第一份?您爱水晶肘子就酒,年年的水晶肘子都没上过别人家菜桌!怎么着,刚过了年,您就翻脸不认人呐?!”
拿手乱指一通,“臭小子,董爷来了也不端茶,你是想让我们兄弟感情生分啊?瞅着我起不来是不?别急,等我能坐起来,第一个就打折你的后腿儿!”
他这个儿子年岁不大,进宫也不长时间,机灵归机灵,宫里这一套真真假假的还不明白,听了忙沏了茶端来,嘴里辩白道,“这可是您不让点灯的,儿子原说了,黑灯瞎火的,人还不知道您在这儿呐。您说了,一会儿该来的肯定来,还嘱咐儿子,谁来了也别给好脸子,瞧您眼色办事。您可别冤着儿子。”
老董便皱眉瞪大黄,大黄嘴里倒吸凉气,他怎么没瞧出来,这是个傻小子呐?气得拿起枕头边一个青瓷药盒子砸过去,他那傻儿子轻轻就躲过了,他自己一下子扯着屁股上的伤,疼的嘿呦嘿呦叫唤。
戏演足了,那都是是演给主子看的,他也不怕跟老董放几句狠话。
“董啊,还是你好,惦记着老兄弟。。。我也是这几年瞧明白了,谁都靠不住!前些年儿,脑袋别在腰带上,随时都要挪窝,替主子跑前跑后,办了多少说不出口的事儿!你瞧瞧如今,为了一串珠子,赏了三十个!满宫里哪个总管被这么下过面子?这活活就是羞辱啊!”
大黄总管越说越恨,后槽牙都咬掉了,满面的春风又结了冰,寒气逼人,能扒拉下来冰渣子。
“我就怕您这么想,才跟主子那儿讨恩典来瞧您。”老董宅心仁厚,也替大黄想,“论起板子来,留条命才重要。咱们是谁,光着屁帘长起来的,当年活不下去才到宫里来讨饭吃。您瞅瞅,如今您除了缺下面那玩意儿,还缺啥?
光外面宅子您就置办了好几处,您是没请我去过,可备不住有人告诉啊。说是比王府都精致。这不假吧?您说说,太后跟主子万岁爷能没听说过吗?
再说这宫里头,还不是您怎么说,太后怎么听,您在慈宁宫跺跺脚,慈宁宫就得晃三下,您呐,哪还不足?。。。对了,还缺个知冷知热的女人。您要想要,多少黄花大闺女由您挑?。。要我说,咱们这半个身子,就别造这个孽了。咱也修修来世,来世怎么着也当个齐全人,媳妇孩子热炕头一辈子,这辈子,就甭跟这儿较劲了。认命吧您呐!”
有些话不好直说。跟谁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