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功夫的酥油塞进了允央嘴里。
允央只觉得一股蹿脑门的腥膻味道充满了口腔,可是还不容她反应,这块酥油就滑进了她的喉咙。
咽下了这块酥油,允央强忍着一阵阵反胃的冲动,问了升恒一句:“你把酥油给了我,你吃什么?”
升恒也没理她,几步走回到铁桶前,把剩在里面驼鹿奶一饮而尽。失去精华的驼鹿奶,早像清米汤般寡淡,想来口感也好不到哪里去。
喝完后,升恒拿大掌抹了一下嘴巴,心满意足地说:“天快黑了,回窝棚吧。”说完,他就迈开大步,一马当先地往回走。
允央无奈地跟在他身后,心里想:“这人的眼睛到底好没好?说是看不见,可是转眼间就能健步如飞,还可以劫住驼鹿挤奶,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升恒回到窝棚后,发现允央并没有回来,他没有作声,只是一屁股坐在屋里铺好的毡子上。过了一会,允央才抱着好几块精挑细选出来干燥的松木走进来。
此时升恒已将露在外面胳膊放回到袖子里。他听到允央给炉膛里加了一些柴火后就小心翼翼地躲到门边,一言不发。
升恒本想让她往炉子那个方向靠靠。可是有了昨夜不欢而散的交流经验,升恒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摇摇头,闭着嘴什么话也没说,就躺在毯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允央听他鼾声渐起,本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不得不说,升恒给她的酥油真是个好东西,允央虽然靠在门边,可是全身都是暖融融的,一点都不冷。今夜,她的精神也出奇地好,盯着炉火好久都没有倦意。
这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升恒还在迷迷糊糊之中,就听到允央在窝棚里摸索着进来出去好几回。待他彻底清醒后,回头一看,窝棚里已不见允央的踪影,只留下一室的皂角清香。
“在这逃命的当口,她竟然还有心思洗头?”升恒觉得又可气又好笑:“有这些功夫多抱些柴火不好吗?”
“这些汉女有时候的想法真是莫名其妙。”他翻身坐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我们赤谷女人,每年的四月和十月才洗头,不也活得好好的,哪有这些汉女这么多穷讲究。”
虽然一大早允央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了,让升恒颇为光火。但很快,他这无名的火气就变成了强烈的欢喜——他的眼睛完全恢复了!
昨天白天时,升恒的眼睛就已有了一些视力,但只能看到半尺内的模糊影像。他没有奢望可以好得这么快,可是结果却是出乎意料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