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这块写每日菜单的大板子被一些文人墨客善加利用,成为了题诗和留言的地方。有些人根本不进客栈,只是喜欢来板子上雪涯的字,和其他们题的诗。
老板娘对于这种只不点菜的行为,倒是颇为大度,她不但不制止,还刻意换了一块更大的,唰了桐油方便清洗墨迹的板子。
“这些书生,有的没钱,有的没时间不能进来吃饭,可是他们既然注意到我的这个小客栈就会迟早进来花这笔银子的。他们爱写就写去,我虽没马上赚到银子,可是我却赚到了人气呀。”对于别人的质疑,老板娘总是这样说。
雪涯在旁听着,暗暗地感叹这个老板娘虽不认得几个字,却是个极有气度的人。这样的人迟早能成事,路也越走越宽。自己呆在这里,不用担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一天,夜已经深了,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雪,店里要打烊了。老板娘招呼雪涯到门口把那块写字的大木板子收回来。
雪涯应了一声就走出门去,门口空无一人,空气里却有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她也说不上是什么,只是胸口一紧,马上往街角那边望去。果然,在拐弯处,一个高大挺拨的人影一闪而逝。
雪涯呼吸急促起来,她不管自己还衣衫单薄,飞快地追了过去。可是她跑到街角四下一无一人,只有呼呼的北风夹着碎雪落了她一脸。
她怅然地呆立在十字路口,不知要不要往黑暗里继续追下去?若是他不在那里怎么办?就算是找到他了,又该说什么?谢唐臣与自己本就没有关联,那天送自己回到客栈已算是仁至义尽了,自己还想奢望些什么呢?
就在雪涯面对着黑暗的街道手足无措地站着时,老板娘举着一件棉袄跑了过来:“我的小姑奶奶,这大夜里的,你跑到这里做什么?若是被坏人拐走了,我可怎么好?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亲人,不是造孽吗?”
雪涯转头脸关切的老板娘,忽然意识到,谢唐臣是不会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他就像是候鸟到了时间就要离开洛阳,而自己与他相隔着岂止是十万八千里?
见雪涯一言不发,顺从地披上了棉袄,老板娘有些不明所以。她四下说:“你跑出来是为了找人吗?”
雪涯垂下了眼睑,没有做声,只是握着老板娘的手慢慢往客栈走。这段路不算长,可是老板娘却走得异常忐忑。她觉得雪涯握着自己的手,不像是依恋,却像是一位小姐由丫鬟扶着走。这种状态雪涯从不曾表现出来,只有此时,在她最魂不守舍时,才忘记了掩饰,这般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