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不用拨开,桂花已经翩然落下。
不知不觉中仲夏已经溜走,又到了桂子吐黄,寒烟凝露的时候了。
赵元轻摇了下头,负起双手走慢悠悠地往启祥轩里走。一进启祥轩的垂花门,脚下就踏上了用各色鹅卵石铺成的甬道。
此时正值晨曦初起之时,路上还有些昏暗。赵元低着头走,第一次注意到甬道两旁用不同颜色的细石铺成各种图案,有人物风光花卉博古等。赵元认出来几幅,有“颐和春色”“关黄对刀”还有“仙鹿同春”。
“这所小院子还有这般精巧之处,平时却是疏忽了。”赵元唇角不由得挑了挑:“倒是很称她小女儿的心性。”
一进了启祥轩不知为何赵元有些发红的眼睛那些冷森森的严厉都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不少。而且他的步子也愈发轻快起来,如水般垂坠的长衫的衣摆,随着他的移动掠过了小道边上盛开着芍药花,惊醒栖在花间的彩蝶,花瓣上的露水随势落下,晕湿了叶子下面的一方青苔。
走进启祥轩正殿,虽然没有点着灯,赵元却一眼就发现了门口立着的黄花梨满雕宝塔宫灯。
他眉心微微一敛,抬眼一放着大大小小的水晶灯。可以想像昨夜允央满怀希冀地把它们都点上,之后又是如何黯然地将它们都熄灭。
赵元些愧疚地抚了一下冰凉的宫灯,然后大步子地往内殿走去。
推开楠木雕缠枝花卉夹纱隔扇,一股温暖沉水香的味道飘了过来。赵元抬腿走了进去,允央的绣床前面的垂着丁香色的月影纱帷账。她在床塌上侧卧的身姿,在纱帐后面若隐若现。
赵元眉眼柔和起来,正准备掀开帷帐时,忽然发现了一个装满针线的笸箩正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一截纱巾正搭在笸箩的边缘。
赵元走过去拿起了纱巾,一绣的是几竿翠竹,翠竹下面是一方山石。这条纱巾不过是一尺见方,画面极为素净,是留给自己的,倒像是为赵元而绣的。
抚摸着纱巾上微微起伏,并不完全妥贴整齐的针角,赵元忽然很想笑,心里暗道:“当日在山中与狮虎兽搏斗后,朕的衣服被被撕破了,允央曾坐在小溪边上为朕补过衣服。那时的针角就是这样起伏不平,不想过了这么久,她绣得还是这样。不知为什么,她别的方面都是聪明伶俐,可就是一做女红就像个马大哈一样。”
虽然纱巾还没绣好,赵元却拿起来就不愿意放下,他把纱巾叠整齐放进怀里,然后掀起月影纱地帷帐走了进去。
可能是昨夜等赵元等得太久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