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从地狱里爬了来的厉鬼。
最后还是赵元费力地说了一句:“罗爱卿不要惊慌,朕……一时还死不了……”
还好,赵元的声音没有变化,只是沙哑了许多,像是指甲磨过粗砾的砂纸。
“臣罪该万死!”罗道赶紧跪下。看到昨日还气宇轩昂的皇上,几个时辰不见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着实感到心痛,不知不觉眼角已有热泪涌出。
赵元看他这个样子反而笑了一声:“朕还未哭,爱卿何必如此!”
罗道拭了一下泪说:“臣……只是恨上天对皇上不公!”
赵元费力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语气泰然地说:“人生有横刀立马,慨当以慷之日,自然就有颓然无依,江雪独钓之时,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流年而已!”
罗道垂首应道:“臣惶恐失态了。”
“朕刚才已派程可信在洛阳附近设下警戒,防止有人趁机起兵作乱。另外,汉阳宫里中朕也命侍卫们严加把守,防止朝堂里的人与后宫暗地里联络通气。”
罗道听到这番话,已经能猜出几分今天皇上叫自己来的用意,心不由得往上提了提:“都说到了这个,还不要紧吗?”
“朝堂与后宫暗地里联络能为什么事?自然是储君了!皇上既然严防这种事情的发生,一来是他已有了主意,二来是他也知道可能过不了这一关,要自己力保新君顺利登基。”
“可是,醇王与睿王都是手握重兵的亲王,势均力敌。虽然一个在边关,一个在养伤,可他们身边围着的那一大帮人,哪个也不白给。”
“再加上两个亲王的生母势力也难分伯仲,一个是地位尊贵的皇后,一个是掌管后宫的辰妃,若是双方叉牙相抵起来,自己夹在中间也不好办呐。”
罗道越想越怕,虽然低着头,可是鼻尖上冒出的冷汗,已透露出他此时的忧虑。
这些当然逃不过赵元的眼睛。既然能叫罗道来,赵元便是相信以他为官四十年——十年外任,十年京官,十年戍边,十年首辅的资历,必能震住朝中可能出现的乱局。
“今日朕在毬院遇袭,百官听闻后聚到承乾门等着觐见。朕只传了程可信与罗爱卿,一会出宫时,爱卿不必通过承乾门,免得遇到百官,从芳林门出即可。”
赵元淡淡地这一句,看似体贴,实则暗藏千钧,令罗道心里大惊。他赶紧俯身下拜:“皇上圣明。”
原来,赵元的这一句是提点他,现在百官等在宫门口,只有你们俩个人受到了召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