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必用刑,老奴知道什么自然会全说。”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钩盾局难辞其咎。若真是老奴管理不严,以至手下粗心大意或是居心不良发生了意外,老奴第一个来领死。”
掖庭局主殿是面西而开的,整日都见不到阳光。尽管为了迎接赵元的到来,这里已经门窗大开,可是里面的潮湿与灰暗却并没有减少许多。
钩盾局的掌事太监纳荣跪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不慌不忙地回着话。他头上的宦官丝帽已被取走,露出了里面花白而凌乱的头发。
纳荣的肤色黝黑,脸上的皱纹如斧砍刀刻的一般。伏在地上的双手,关节粗大,指尖与骨骼突出的地方都布满了老茧。
这是一个在汉阳宫里干了一辈子手艺活的老匠人。
赵元坐在龙椅之上,冷冷地看着他,沉吟了一下。
“现在,参家比赛的所有人都排查过了,没人有机会在麒麟船的踏竿上动手脚。踏竿是在你钩盾局安装好的……”
“你确实应该领死。”赵元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带任何情绪。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才最危险,说明他真起了杀心。
在宫中当差多年的纳荣当然也明白,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脸色也不由自主地暗淡了下来。
但他还是竭力压制住了心中的恐惧,镇定地说:“杀了老奴只是手起刀落的事。可是倒底是谁要加害睿王还没查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也没搞明白。”
“老奴只想在临死前为皇上尽绵薄之力,查出幕后真凶!”
赵元看着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你想怎样查?”
纳荣听到了皇上的这句话,已知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便赶紧说:“此次赛船所用的每一块原料,每一个构件的来源与出处钩盾局都做了详细记录。”
“老奴愿去麒麟船上详细查看,找出踏竿断裂的原因。”
赵元紧盯着纳荣,心里在分析着他有多大可能性就是幕后真凶。分析的结果是纳荣没有任何理由对睿王起杀心。
因为他本人不会从睿王的死中得到任何好处。而且他入宫多年,与宫外已无联系,不可能因为亲人被威胁而做出傻事。
所以若派人去现场勘察,确实只有纳荣最合适。
于是话不多讲,赵元用手轻敲了一下书案:“速去速回!”
纳荣谢了恩,骨碌一下从地下爬起来,由两个带刀侍卫跟着去了天渊池。
没有了要审理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