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那些书,饱饱眼福。
再久远一些的事情,段小尘几乎要记不清了。
她记得,娘亲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她总是抱着自己,温柔地读着像歌一样的诗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娘亲那清晰的呢喃犹在耳边,温热的怀抱似乎还在身后……
可是,一切都没有了。
娘亲没有了,平姐姐没有了,师父也没有了。
两滴眼泪啪嗒啪嗒滴在书桌上,溅出两枚大大的雪花。
“小友,怎么在此独自落泪呢?”
是林先生的声音。
段小尘连忙擦干眼泪,看向门口,戴着草帽的林先生。
“师父,啊,先生。”
林逋摘下草帽,带着温和的笑:“小尘不在么?”
“额,嗯,宋姐姐不在,我,我就是不由自主地进来了。”
“无碍。”林逋道,“小友若是喜欢看书,随时来看就是了。”
“真,真的吗?我可以随时来放鹤堂?”
林逋点头:“嗯,随时可来。”
他说着来到书桌前,见桌上砚台歪斜着,抬手将它放到砚台原来的位置上去,问段小尘道:“你来时,这里可有什么?”
“没,没……”
段小尘脱口而出。
随即紧紧捏着手心里的字条,慌忙摇头:“我刚来不久,见书房的门开着,就走了进来,这里什么也没有。”
“这样啊。”
林逋来到院中,三只白鹤仰头长鸣,周围的苔草已经吃得干干净净,显然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喂了。
小尘怎么会这么粗心,连鹤也忘记喂了。
他推开宋归尘的卧室门,里头空无一人。
“先,先生,宋姐姐,可能下山去了吧。”
“嗯。”
“宋姐姐有分寸的,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嗯。”林逋揉了揉眉心,“我出去一趟。”
“先生去哪?”
“下山。”
“啊?可是先生不是从不下山的吗?”段小尘追了上来,“其实,其实,宋姐姐有留了口信……”
“是吗?”
林逋停下往外走的脚步,回头鼓励地看着段小尘。
段小尘低头,抿嘴,鼓起好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