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胜之也当即道:“当然,若是你想以无巫蛊,为公孙贺父子翻案,可在他们罪责中免去巫蛊便是。可其诅咒陛下之心,却不能就此揭过。处其父子身死,判的毫无问题。”
“至于无巫蛊嘛,吾可拿出卷宗,如今你我三人共同见证,只需在廷尉府的卷宗上轻轻一划巫蛊之罪,此案就算揭过……如何?”
刘靖听着这些,心中一沉。
邴吉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此案没有那么简单。
而他们能后退一步,这或许也已经是他们所能处理的极限。
只是……
“那卫伉、阳石公主、曹宗……等人呢?”
刘靖声音平和,但听到邴吉、暴胜之耳朵里,却让二人身形一颤。
“景皇孙……你当初只说定可定之罪,这些人都有必死的罪,您要深究?”
“为何不能?”
御史大夫暴胜之急道:“景皇孙,实不相瞒,从建章宫回来后您一日定三案。足以震惊国朝,接下来,等着您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狂风暴雨!”
“您实在不该把心思和时间,浪费在已经结定的案件上。”
“更重要的是,公孙贺一案,与您要做这几件事相比,本来就是个添头,想来陛下当初也是因为你说的太快,所以才随口答应。”
“可是如今此案,一无冤屈者,二无亲属叫冤,三无新证据证人……又涉及当朝公主、丞相、乃至卫大将军的长子,卫长公主之子……”
“当朝上下,实在是无人敢管。”
说了这么多,暴胜之自认为他们已经说的非常明白。
这个案件,你景皇孙就当作添头。人都死完了,你又叫什么冤?
“无人敢管?”
然而,面对二人隐隐约约之间的警告。
刘靖忽然迈步而出,一步步的走到二人近前。
他的眸子与两人对视,双目之中,却迸发出了无法掩饰的坚定和执着!
“那就该我来管了!”
说着,他登时看向廷尉邴吉!
音若雷霆落地,字字铿锵。
“现在,拿出当初涉及公孙贺父子,卫伉、曹宗等人所有的卷宗……几个疑点、几个谜团、涉及到谁、哪处不合理、哪处需要重新调查,哪处的罪责是该废止,哪处是有人故意栽赃?哪处是尔等故意判案,甚至……哪怕涉及到陛下!”
“一条一条……一件一件,我都要重新梳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