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去想?”
雪姬手足无措,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我去求二姑娘。二姑娘面冷心热,是善心人,借她一身衣裳,料想也是愿意的……”
她为自己的无能而羞愧,说着转身拭泪就要走,被薛绥一把拉住。
“娘……”
雪姬身子一僵,惊讶地看她。
“六姐儿,你,你唤我什么?”
“娘。”薛绥把她拉回来,按坐在火炉边的杌子上,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不用华衣,无须配饰。”
“可,可是大姑娘归省,你这样去,又要被人欺负……”
“莫管她们。”薛绥温和地笑,“往后,只有我欺人,无人可欺我。”
“六姐儿……”
“不怕。”薛绥将她单薄的身子揽入怀里,手心摸到的全是骨头,不由一阵心酸,“娘,有我在呢。我回来了,不怕。”
雪姬再也抑制不住悲戚。
眼泪比声音先出来。
“六姐儿……”
她想起那年冬日,约莫五岁的六姐儿,不知从哪里得来一颗松子糖,兴高采烈地找到她。
小小的孩儿,生来便瘦弱,一身皮包骨头,眼睛格外大,格外明亮。
她小声唤“娘”,声音软软的,踮着脚把松子糖往她嘴里塞。
雪姬下意识便要应了,却看到大夫人屋里的丫头过来,惊恐得慌不择路。
“不要叫娘,我不是你娘。快走,快去藏起来,我不是你的娘……”
六姐儿举着松子糖立在寒风飞雪里,呆呆望着她,没哭一声,那小模样却揉碎了她的心。
自此以后,她再没唤过一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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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院里,众姑娘都到了。
薛月沉将带回来的礼物,让嬷嬷分发下去。
从老太太、大夫人、三夫人,到各房的姐妹,人手都有,那织锦绫罗,胭脂水粉,金饰玉器、笔墨纸砚一一铺陈开来,一眼望去,可见端王府里的富贵。
大姑娘端庄秀丽,在薛家姐妹里,长相最是出众。
嫁得也是最好。
当年萧贵妃从一众闺阁里挑中她,除了前朝后宫的勾扯,也因薛月沉美名在外。
大夫人瞧着,禁不住得意。
“挑三拣四做什么?你们大姐姐带回来的,哪一样不是好东西。一个个眼皮子浅的,尽顾着那些死物,也没说大姐姐难得回娘家一次,多陪她说说